寝殿内。
随着一声尖利的啼哭声,接生的药医欣喜万分。
“夫人,生了!哎呀!是个男孩!”
将光洁无瑕的幼儿用上好绸缎裹着,药医递给虚弱的城主夫人。
夫人接过孩子,伸出手指逗弄自己的孩子,得意又幸福。
城主的继承之位只会是自己的孩子,那个下流货色生出来的种,怎么配?
得意的笑挂在脸上没多久,夫人就听见车夫带来了消息。
那个下流货色和她几乎在同一时间生下了孩子,没有接生婆,自己给自己接生,生的也是个男孩。
同一时间?
还都是男孩?
城主夫人精致的脸上僵硬,挂不住笑了。
她自以为是自己会打败那个下流货色,可没想到下流货色逆风翻盘,反将了她一军,有了足够的筹码与她抗衡。
谢淮和宫长血隐身在殿内,目睹了发生,目睹了面前这个美妇人由得意到失落、到绝望,不禁叹道:
贵圈真乱。
他抬眸,看向对面的司徒有道。
司徒有道看不见他们,他眼睫垂着,眼神微动,上前,伸手摸了摸那出生婴儿的脸,露出了微笑。
而周围城里人仿佛看不见他,也看不见他的所作所为。
难不成这孩子是司徒有道?
他小时候?
谢淮敢于猜测。
那孩子很喜欢司徒有道,被他逗得竟笑了,抓起他的指尖,含在嘴里嘬了嘬,喜欢得不得了。
司徒有道一愣,笑了,低声呢喃了什么。
逗完孩子,司徒有道离开寝殿,去了距离不远的偏殿。
他一离开,寝殿一切都消失了,没了小孩的啼哭,没了城主夫人的绝望,只剩虚无的废墟。
实在太好奇了。
好奇心永远是人类无法遏制的情感。
谢淮跟了上去,跟着司徒有道进偏殿,蹑手蹑脚,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被挡在门外的宫长血:“……”
谢淮关好门,转身,觉得突然后背一凉,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卧槽。
把死变态忘了。
还把他关门外了。
现在还不是和宫长血撕破脸的时候。
谢淮忙打开偏殿门,讪讪一笑,讨乖:“弟子的错,师尊请。”
宫长血这才进来了,周身的寒气更是重了几分,逼人刺骨,不满的情绪尽数宣泄在寒气里了。
谢淮抖了抖,搓手。
他刚金丹不久,还是怕冷的。
宫长血见他抖得厉害,走的时候偷感太重,不过一分钟,又收敛了周身寒气。
——
进了偏殿内,仿佛就触发了剧情的按键,殿内出现了两个半大的少年,个子差不多,样貌皆是乖巧秀气。
二人正伏案写毛笔字。
小小的手握住毛笔都有些困难,却不得不认真书写。
其中一个长得格外乖巧,但脾气确实不太好,没什么耐心。写得烦了,将毛笔一丢,发脾气道:“哥,我不想写了!”
另一个小少年温和笑道:“父亲说了,要耐心。”
脾气差少年满不在乎道,“父亲,都是因为他,我娘和你娘才会水水不容!这毛笔字我不练了。”
温柔少年无奈,指正道:“是水火不容。”
“我不管了,哥,要不你帮我写吧?”
脾气差小少年起身,将方才丢掉的毛笔拾起来,屁颠颠地跑到哥哥身前,递给哥哥,奶声奶气央求道。
“求你了哥哥,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温柔少年扶额,“你都多大了,不要撒娇。父亲和教书先生发现了,会惩罚你的。”
脾气差少年泄气,鼓着脸不满,“哥真狠心,眼睁睁看着我被罚,啊,我好惨啊。”
温柔少年被他逗乐,嘴角忍不住噙起笑意,“我对你还不好?每次闯祸,我都帮你背锅。”
脾气差少年点点头,双手合十,“好,当然好,所以我的好哥哥,好兄长,帮帮我吧。”
温柔少年:“不能替你写,我可以教你写。”
脾气差少年飞快亲了温柔少年脸颊,“也行!哥真好!”
被嘬了一口,温柔少年只是无奈又宠溺。
司徒有道站在对面看着,这幅兄友弟恭、和谐友好的画面,露出了一个笑,笑容明媚。
脾气差少年其实会拿笔,毛笔字写得也不差。
但他知道,只要他犯错、撒娇,温柔少年会无条件、且无比耐心地纠正他,二人手心贴着手背,靠得极近,彼此呼吸可闻。
所以,他会故意装作苦大仇深的样子,死死捏着笔,装作怎么学也学不会的样子。
他的哥哥就会上当,一遍遍指正他,一遍遍在旁边轻笑着提醒。
偶尔出其不意,他会给他哥哥一个甜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