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少年的手渐渐冰冷,谢淮被他牵着走,掌心的温热被对方疯狂汲取,怎么捂都捂不热。
谢淮疑惑,宫长血方才手还正常温度,怎么一下子就凉成冰了?
难道是天气变凉了?
谢淮感知了一下周遭温度,发觉根本没变凉,心底疑惑更浓重了。
宫长血忽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向谢淮,笑道:“哥哥,你救了我,不如我以身相许如何?”
少年天真地歪着头,凑近谢淮,轻声在耳畔吐息道:“好不好?”
宫长血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他长长的睫毛像蝴蝶扑闪着翅膀,瞳孔颜色极其浅淡,却仿佛无尽潭水。
一不谨慎,便会坠入其中,溺水而死。
谢淮后退两步,五雷轰顶,僵在原地,期期艾艾道:“你你你……说什么?”
宫长血敛下眼底的讽意,一步步走向谢淮,笑晏晏道:“以身相许。”
见宫长血走来,谢淮步步后退,抗拒地猛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宫长血不解:“为什么不行?哥哥,我是炉鼎,你和我双修,修为事半功倍。”
谢淮当然知道,炉鼎是何等罕见稀有的体质,修真界人人都想和炉鼎体质的人结为道侣,借此修为事半功倍。
可谢淮不愿意。
他是直男!不是基佬!
就算是炉鼎,也不行!
宫长血冷笑了一声,眼中的笑一点点凝固,似是愤怒。
他第一次主动提及以身相许,谢淮竟然敢拒绝他。
可若是谢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他便会将这位乖徒儿,做成人彘挂在床头,日日欣赏。
宫长血耸肩笑了笑,“我骗哥哥玩的,哥哥不必如此紧张。”
见他说骗他玩的,谢淮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这种玩笑话不能随便与人提,尤其是你这种体质,很容易吃亏的。”
宫长血轻笑:“哦?哥哥担心我。若是怕我吃亏,哥哥不如留在这里一直保护我。”
谢淮心中叹道,虽然我也很想保护你啊,可是,你注定只是以前的宫长血,日后会黑化成变态的!
谢淮不是没想过,若是宫长血在黑化之前,遇到善良一点的人,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但想只是想,木已成舟。
见谢淮不回应,宫长血冷道:“若是不能,哥哥就不该对我说这些话。我生或是死,哥哥都不该插手。”
谢淮皱眉,“说什么呢,见死不救我还是人吗?虽然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但至少,我会看着你安全了我才离去。”
宫长血不言语了,他站在原地,看向身旁的谢淮,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法理解。
但这丝不理解的神色稍纵即逝,敛了敛眸子,很快就恢复了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他转身,“哥哥不是要去我家吗?走快些吧。”
谢淮:“嗯。”
路途中,一阵浓稠的雾气铺面袭来,四面八方的屋舍都淹没在雾气之下,周遭的场面变化得飞快。
繁华的烟火之景象,已然被荒芜丛生的各种绿植替代。
这是……哪里?
谢淮谨慎地观察周围的变化,面上有些茫然之色。随即他想起什么,低头感受掌心残余的冰冷气息。
方才“宫长血”的确是要牵他的准备回他家的。
不是在做梦。
看着自己的手,谢淮发现他身体回来了!
说明这已经不是在那具白骨的记忆里了!
谢淮心中一喜,但欣喜之余不免产生疑惑。
若是不慎进入他人记忆中,大概率需要走记忆中的重要剧情,找到关键的线索才能离开。
可他就只救了个人而已,离开的条件这么简单的吗??
不过,眼下还是要先得知自己身处何地。谢淮心神一凛,决定找一找这个地方是否有人,询问一下。
——
由于秘境尚未开启,各大宗门的弟子暂时都在秘境外的客栈歇息,带队长老则要和其他宗门长老搞“好关系”。
几大宗门的长老,同坐在一雅间内,面上皆是笑容满面,实则背地里笑里藏刀,暗流涌动。
青玉宗长老抚弄长须,拍案叹息道:“诶,可惜我们今年金丹修为的弟子只有二十个啊!”
其他宗长老皆是一震,他们金丹修为弟子只有不到十个,当场语塞:“……”
妈的,搞凡尔赛是吧?
另一大剑宗,流觞宗长老早知道对家会有这一手,慢悠悠笑道:“哎呀真是不巧,我们宗今年金丹期的也只有二十个。”
其他宗:“……”
青玉宗长老和流觞宗长老默契转头,看向其他宗长老,问道:“不知你们今年达到金丹的弟子有多少?肯定比二十多吧?”
其他宗:“……”怎么办,好想把手中的茶泼他们脸上。
终于,除了两大剑宗长老,有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