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一手拎着两盒礼品,站在上次等魏大晨的那个路口。
还没等他站定,就看到涂满广告的微型面包车开了过来。
这回不是超市的了,换成了两元店的。
“你怎么还拎着礼盒啊?”一上车,李俊就问了一句。
“我爸以为我要去你们两家拜年,非要给我带,回头你们一人拎两盒回去!”
魏大晨笑眯眯地回头看了一眼,有一盒是咖啡加伴侣,中间还有赠送的咖啡杯和勺子。
“那个行!”他说了一句,发动车子往前面开,问李俊,“去哪儿?”
“我家!我家老子还没出门。”
面包车还是那么颠。
薛海上次是坐在前面副驾驶的,只感觉颠一些,并不觉得难以忍受。
今天坐在后面,才知道那天方子玥和裴静为什么会那么说话了。
因为他一张嘴,声音也是一个字一个字蹦着往外说的。
大年初一,路上基本没车,鞭炮声不时传来,路上全是炸完的鞭炮外衣。
从老城南去夹岗,实际上并没有多远,只是一路上都在修路,有点儿难走。
“雨花台那边的长途车站好像要搬走了。”魏大晨说。
李俊问:“搬哪块?”
“说是新桥路口那头。”
薛海问:“我看那边拆了,一大块地方,是长途汽车站?”
“对啊!”
上学半年,回家来,周围的变化很大。
随着中山南路拓宽,周围也拆了不少地方,等开学后再放假,又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二十分钟不到,夹岗到了。
周围还有一些房子有了要拆迁的迹象,墙上面画了圆圈,写了“拆”字。
“哎?李俊,这边还没拆完啊?”薛海探身往前,扒着座椅朝前面看。
李俊说:“周边农村房还在拆!估计拆了还是盖楼!”
薛海终于看到李俊家那几栋楼房,周围比上次过来的时候,又空旷了不少。
“就那块!”李俊说,“哎哎,靠边停车,看到我家老子了!”
他们来的可真是时候,比约好的还要准。
李俊父亲骑着一辆自行车,从一栋楼前拐出来,沿着马路往城里方向骑去。
三人坐在车里,紧紧盯着他,等他骑过去了,李俊就催着魏大晨赶紧调头跟上去。
李俊父亲骑得并不快,看他那个架势,似乎还在哼着歌。
自行车把上挂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后座也夹着一个纸壳箱子。
这是要出车啊,还是办年货啊!
办年货也是年前办,出车也不至于带这么多东西。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去串门儿!
来的时候,开车不到二十分钟不到。
现在往回走,跟在自行车后面,足足四十分钟才到花鸟鱼虫市场。
“他是不是真去单位上班啊?”魏大晨问。
薛海也知道,李俊父亲上班的地方,在要搬走的汽车站那边,紧挨着汽车站就是火车站,那里有个货场。
大货车一般就停在货场,单位发了工单后,就去货场,接上货送走。
或者空车到什么地方拉来货场。
要继续往前到中华路往南走。
可李俊父亲到了花鸟鱼虫市场后,就往左拐去,那边是夫子庙方向。
李俊跟薛海说过,他就是在夫子庙外面一个老小区里蹲到他父亲的。
薛海忍不住看向李俊。
李俊咬着牙,死死盯着前面的身影。
他拍拍他的肩膀,“别冲动,搞不好是给领导送礼的。”
李俊没说话,魏大晨接了话过去,“我看着也像。”
他们两个都不希望李俊父亲是他们想的那样。
虽然邻居有些风言风语,李俊母亲也跟人哭诉过。
但是这种事情,必须要捉贼拿赃,捉奸在床才能作数。
不然,万一误会了,李俊和他老子的关系,恐怕就要变得不可收拾了。
薛海猜,估计是李俊心疼他母亲。
毕竟搬家后,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摆个台球案子赚点儿家用。
现在整个就是家庭妇女。
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丈夫再有外遇,下场的确挺惨。
不离婚,两人之间也会横亘着一根刺。
离婚,你让一个家庭妇女怎么过?
随着三人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李俊父亲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吓得李大晨差点儿一脚刹车下去。
结果,就是虚惊一场,李俊父亲就是回头看了眼路况,就横穿过马路,往对面一个小区骑去。
“就是这里!”李俊咬着牙说,“靠边停车吧!”
“我们两个下去就行!”魏大晨说,“你在车里等着。”
他是怕真的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李俊会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