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去看着抱朴,让扶清过来,我再与他们好好说说乡试的事情,也没两个月了。”
石氏分得清轻重缓急,知道当下不是谈事情的好时机。再说了,就凭秦扶清和娄雨贤的师生关系,扶清难道还会拒绝吗?
她出门,将门轻轻合上,去到花园时,秦扶清已经开始教抱朴认识其他字了。
“扶清,抱朴这孩子可真是喜欢你。”
“师娘。”
“娘!”
秦扶清放下抱朴,站起来行礼。
“好了好了,别和我来这些虚的。你老师在书房等着你呢,抱朴,娘跟你一起玩抓贼游戏好不好呀?”
“好!娘,我都认得七个字了!”
“抱朴可真厉害,告诉娘,你认得哪七个字了?”
石氏转移了抱朴的注意力,让秦扶清得以脱身离开,她抱着儿子,耐心教导着,秦扶清看了两眼,只觉得师娘和记忆里不太一样了。
记得小时候,他每次看见师娘,都觉得她像是江南地区被乌云笼罩的梅雨时节,眉间有化不开的愁雾。
对娄姐姐,虽是十分上心,可却少了些母亲的体贴。
如今倒是好多了。
“扶清,你来,”秦扶清刚到门口,娄雨贤便唤他进来,说话急了,又掩唇轻咳几声。
钱财养人,自从搬到县里来,有柳县令照看,娄家的日子比在乡间过得好多了。
娄雨贤身上也有着隐约的贵气。
“方才我还在和他们三个提起你,说你这次的文章做的不错,较两年前成熟不少,出去游学一趟有所长进,”娄雨贤看着眼前的弟子,神采奕奕,一双眼睛犹如星子一般,和小时候一出无二。
秦扶清给老师行礼,笑着道:“吴下阿蒙也能做到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这两年时间,怎的也该有半个阿蒙吧?”
师生几人笑了起来。
娄雨贤叹道:“我方才依次看了你们几人的文章,扶清,殷杰,你们二人的学问一直都是好的,为师也放心你们去应试。元桥,你的问题还是我上次给你指出的那些,是做学问,还是做别的,你心中自该有杆秤衡量,莫要学问做不成,其他也没跟上。”
周霆是几人中年纪最大的,他家中爷奶早就着急了,催他娶妻生子,周霆平日里一有时间,就被叫回家相看女子,终于前段时间定下亲事,也登门提亲,那女子比周霆小了四岁,今年才十六,明年进门。
周霆难免把心思花在情爱之事上,至于做学问,肯定有所疏漏。
他听到老师的教诲,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老师,我,我知道了,以后定会把心思放在读书上。”
娄雨贤无奈摇头,“你呀,不成家性子安定不下来。你今年先不去乡试,等到成家后,有了妻儿,才知道读书之上进。”
他这话说的,好像周霆今年不去考试是听他安排一样。
实际上,周霆压根没考过巡考。
怎么说也算是给他找补了,周霆有些不好意思,感激地笑着应下来:“学生都听老师的!”
“宝达,你年纪小,又与元桥感情好,今年也先别考了,过两年你们二人一起再考。”
王宝达暗自吐舌头,他也没过巡考,也谢过恩师,听从安排。
“也不知苏木怎么样了,他去青州,若要参加科考,肯定一早赶回来,如今没回来,应该也是不想继续考了,”娄雨贤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弟子,不由得叹气。
科举考试就像是万里跋涉,总有人在中途放弃,越往后的考试越难,也越不好走。
有些没志向的,抵达半山腰了,觉得景色不错,便甘愿在此停留。
这也无可厚非。
可天底下有些人注定是要追逐山顶的。
娄雨贤五个关门弟子,只有秦扶清和殷杰身上有这种气势。
聊过学习,娄雨贤又和学生们聊起生活。
“元桥年纪最大,已经议亲,你们几个年纪也不算小,家中可有给你们说亲的打算?”
问这话时,娄雨贤的眼睛在秦扶清身上格外停留几秒。
秦扶清道:“学生志在科举考试,没有心思想些其他,家中长辈也知我的志向,并未逼迫。”
殷杰道:“我也一样。”
王宝达挠挠头:“哎,学生想找个喜欢的,可我喜欢的都不喜欢我,还不如喜欢鹅掌鹅肝呢,对了老师,你吃过州桥前那一家卤货吗?”
娄雨贤一头黑线,服了自己这个吃货弟子。
“男人应该以学业为重,可也不能把开枝散叶抛之脑后。成家立业,一个都不该放松才是。”
娄雨贤简单提点几句,外头抱朴待不住了,闹着要进来找大哥哥玩,石氏拘不住他,便进来道:“都聊这么久了,茶水都不见下去,你们师生哪有这么多话?晌午留家中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娄雨贤无奈叹道:“行吧。”
王宝达一听便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