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厨房和客厅,芳姐看了眼时间,刚过九点,沈捷这个时间点通常在书房练字,一个小时后洗漱休息,一般不会再下来。
芳姐关上餐厅的灯,听到身后有下楼的声音。
“芳姐,你去茶室拿点好茶出来。”沈捷迈下最后两级台阶,他洗过澡,一身浅灰色家居睡衣,加上周身缭绕着热气,衬得整个人出脱的柔和。
“好。”
这个时间点喝茶恐怕会失眠,但芳姐向来不过多问,沈捷说,她就照做。
三楼和一楼都有茶室,楼上是沈捷自己用,楼下是会客用,虽说这个时间,不太可能有人来拜访,但芳姐还是问了句,“去楼上还是在楼下?”
“客厅就行。”
话音刚落,大门的门铃响起。
“芳姐,你去开门。”沈捷走到沙发坐下。
小区是户主实名登记,就算有朋友拜访,警卫也需要给住户打电话确认,极少有不打招呼就能直接进来的。芳姐嘴里嘀咕着,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沈定的司机,而几步远外,沈定正从车里下来。
“沈厅长。”芳姐惶恐,生怕怠慢了他,赶紧敞开大门,把人迎进来,“快请进。”
芳姐转身去橱柜,准备拿茶杯帮两人泡茶,沈定叫住她,将手里的外套递给她,“不麻烦,我坐一会儿就走。”
“那您有需要叫我。”芳姐接下他手里的外套,走去一旁挂起,然后回到自己房间。
沈捷坐在沙发主位,翘起一条腿,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一样,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看看你自己干的烂事。”沈定在他对面坐下,把手里的牛皮记事本甩到桌子上。
“什么烂事?”沈捷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放下腿,伸手捡起面前的本子,装模作样地翻开。
翻了几页,沈捷听到对方问他,“这个岑沛安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本子上是下午岑沛安在警局做的笔录,局里按照沈定的意思,记录了两份,一份照例放在局里,一份送到了他市里的办公室。
他得空翻了一遍,内容荒唐到他都辨不出真假,这才决定来找沈捷问问清楚。
“你们不是专业审人的吗?把人带走那么长时间,没问出个所以然?”
“你少给我装蒜。”沈定一摆手,看着他神情严肃地说,“沈捷,有囚禁这回事吗?”
“没有。”
“那定位器呢?”
“当然也没有,那是犯法的。”沈捷坦然自若地同他对视,把记事本翻到某一页,对着密密麻麻的字迹点了点,“你们没检查吗?那就是个普通电子脚环。”
“行,我信你。”沈定看不懂他,换了个苦口婆心的语气,“沈捷,这么些年你一直单着,我以为你是真清心寡欲,结果你现在玩的还挺新鲜,你要真想玩,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非得选一个不愿意的呢?是这强扭的瓜甜一点?还是说他是个天仙,足以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这是我家,不是你们局里的审讯室。”沈捷睨了他一眼,“我是你弟,也不是犯人。”
“就是因为你是我弟,我才大晚上跑这一趟。”沈定叹了口气,“不管你想干什么,但是我必须提醒你,手段可以强硬,但是不能极端,如果触及到法律底线,我一定会插手,绝对不会放任你犯错。”
沈捷正色道,“不会。”
“不会就好。”沈定活像是操心小辈的老人,“你老一直单着也不是事,早点成家,有个人管着最好,省得我们这些人老在你屁股后面唠叨。”
“你要说完了就赶紧回去,我还要休息。”沈捷下逐客令。
“一说这个你就不乐意。”沈定偏不走,非要招人嫌,语气调侃,“我前两天回大院,碰到美玉了,不得不说,这女大十八变,真是越长越漂亮...”
又来。
沈捷满脸的不耐烦,结果沈定是个没个眼力见,也可能是故意的,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听得沈捷心烦意乱,他重新拿起记事本,摊在腿上翻看,像是看无聊了,开始划拉手机。
“你有没有在听?”
“什么?”
“我说美玉好!”沈定真的恨铁不成钢,“你真打算打一辈子光棍啊?!”
“我先上去休息。”沈捷放下记事本,面无表情起身上楼,撂了句,“等我回大院再聊。”
“......”
书房的灯还在亮着,沈捷进去关上灯,走回主卧门口,顿了两秒才拧开房门。
屋内窗帘紧闭,也没开灯,黑暗中有道清浅的呼吸声,顺着门缝里溢出的廊灯光线,模糊昏暗中,被子下的人行轮廓动了动。
“醒了?”沈捷淡淡地问。
岑沛安把头扭向窗户,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沈捷走过去,倾身拧开床头的落地氛围灯,暖黄柔和的光晕顷刻间笼罩在岑沛安脸上,他不适应地闭了闭眼睛。
借着灯光才真正看清床上人的处境,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