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舫询问了那几个帮闲几句,那几个帮闲不知轻重,都踊跃道,“小人们都知道那举子的住处。”
杨舫闻言,示意身旁一个武官道,“你去把那举子杀了。”
那武官闻言,立刻点了个帮闲,又叫了一队锦衣卫离去。
云不闲顿时有些慌乱起来,他连忙道,“杨总旗,此事不好鲁莽,裴、裴副千户似乎很看重那人,这些天又去了几次。若是贸然杀了,只怕不美,要不要把人追回来。”
杨舫听了神色不变,平静道,“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韩千户的亲口命令,就是‘杀了’。”
云不闲额头的汗立刻冒了出来。
这几天裴元的一举一动都在云不闲的眼中,裴元分明是对田赋有极大的兴趣。
而且看裴元的一些反应,分明是对田赋的手段胸有成竹,有足够的反制。
如今的形势,已经不是他当初告密时的样子了。
若是事后说开,自己该怎么交代?
云不闲赶紧苦劝道,“此事要不要问问裴副千户的意思?不然只怕他会生怒。”
杨舫听而不闻,继续问道,“你当时见裴副千户有异,为何没主动对裴副千户提起?”
云不闲的汗立刻下来了。
想起刚才这人的果决,云不闲浑身颤抖着,忍不住想看云唯霖。
好在他还记着刚才的事情,只能战战兢兢道,“卑职、卑职是怕裴副千户被妖人蛊惑,若是打草惊蛇,怕害了裴千户的性命。”
接着又紧跟着补充道,“卑职不敢大意,也不敢坐视,只能让人快马加急去通报韩千户。” 云不闲说完,提心吊胆的等着。
也不知道这个答案能不能让韩千户的特使满意。
正在云不闲慌得六神无主的时候,就听杨舫道,“也说的通。”
又是一段让人觉得压抑的沉默。
杨舫又缓缓道,“晚上发生事情,能在凌晨就让人出城去南京,可见你还是知道点轻重的。”
云不闲狂喜,得亏那天和他老爹商量透了这个事儿,没能犯下大错。
不然,只怕当时的处理稍一犹豫,就要被南京方面怀疑首鼠两端了。
就在这时,杨舫又开口了,只是他的声音比起刚才偏低了一点,似乎饱含深意。
“裴副千户闪失不得,以后有什么事情,及时向南京传话。”
云不闲听了一怔,这、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韩千户让自己盯着裴副千户?
之前的事出紧急,还可以狡辩一下,若是公然给南京方面做眼线,等以后裴副千户知道了,只怕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云不闲之前还对这裴千户不是很感冒。
但是当这个看似粗莽的家伙,与内阁大学士以及司礼监掌印的亲弟弟撕破脸后,居然成为唯一能全身而退的那个。
云不闲可就知道裴千户的能耐了。
要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当二五仔?
杨舫也没多话,只说了一句,“你好好想想,这件事不会勉强你的。”
云不闲这会儿很想说点谁都不得罪的漂亮话,可是嗓子干涩发紧的厉害,张了张口,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舫丝毫不多留,立刻带着剩下的锦衣卫离开了。
云不闲跪在地上,看着那些锦衣卫精兵消失在门外,立刻慌乱的看向云唯霖,“父亲,这该如何是好?”
云唯霖早就知道南京那位千户凌厉的作风,看到这个架势彻底熄了一切妄想。
面对这样一个凌厉的实权千户,什么依靠各种关系制衡,只是一个笑话。
云唯霖也有些慌张的问道,“裴千户今天去了哪儿?”
云不闲赶紧答道,“去了通政司,说是要去递交奏疏。裴千户说通政司紧挨着锦衣卫和中军都督府,去的人多了扎眼,就只带了陈头铁。”
云唯霖道,“快、快去找裴千户,告诉他田赋的事情。”
云不闲应了一声,赶紧爬起来想走。
云唯霖又赶紧把他叫住。
心如乱麻了一会儿,说道,“先别去了,咱们先去智化寺看看情况。”
两人带了几个随从匆匆赶到了智化寺,向守门的锦衣卫一询问,果然说是南京的特使已经来了。
他二人慌乱了一阵。
越发感到骑墙可真难受啊。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进去后又该怎么面对南京来的特使,便见澹台芳土和司空碎都急匆匆的赶来。
云唯霖赶紧带着云不闲对两位百户施礼。
澹台芳土和司空碎瞧了瞧云唯霖,都没搭理,径自进了智化寺中。
云唯霖虽然是镇邪千户所的老人,也多年坐镇京城威望甚高,但是这家伙也时常有阳奉阴违的举动。
袁朗在京城忙了不少日子,也没把这边的事情捋出头绪,这里面就有一些云唯霖暗中抵制的因素。
袁朗虽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