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郑洲点点头,“是钟总的信息素。”
宁一汀心跳很乱,声音莫名地发虚:“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郑洲视线躲闪,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钟总从,从自己腺体里抽出腺液做的。”
宁一汀腿一软,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东西,相反,他对这东西颇有研究,因为他大学的专业做过关于信息素喷雾的课题。
腺体是人体中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经不起一点伤害,抽取腺液的过程十分痛苦,因为腺液的量非常少,必须先打催产剂,让腺体短时间内产出大量腺液,再一点点抽出来。
为了不影响药剂的效果,催产的过程是不能抽取腺液的,而这段时间腺体会因为过度产出和长时间的积液十分痛苦,抽取腺液的过程也同样痛苦,那堪比同时做数十台手术。
宁一汀看着手心里那瓶小小的喷雾,很久后才哑声问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个?”
“因为医生说,您怀孕了,很需要Alpha的安抚,可您和钟总吵架了,钟总没办法在您身边,就去做了这个。”
“什么时候……做的?”
“……就在昨晚。”
宁一汀猛地抬头看他:“昨晚?”
“嗯,所以刚刚太太一直没开门,钟总就让我来了,因为他还没恢复好,太太您不要怪钟总,钟总待会就过来了,真的。”
郑洲一脸恳切地看着他,他说不出话,只是摇头,难过得要落下泪来。
他没办法形容,形容自己现在对钟徐的感情,他知道自己仍然对钟徐保留着一点爱,可他也是真的讨厌着钟徐,这两种感情并不相斥,在他心里钟徐还是那条小鱼,只是他不会再做一块石头了。
他不会再因为爱钟徐去做任何事,可当钟徐痛苦的时候,他还是会痛苦。
“那他,现在在哪呢?”
“钟总,钟总被送去医院了……”
宁一汀眨眨眼,忍住眼泪,说:“你送我去医院看看他吧。”
“好……好!”
――
钟徐眼皮颤动两下,慢慢睁开了眼,脑子还没清醒,身体就已经先行一步要下床。宁一汀伸手一把按住他,把他按回床上躺着,问他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阿汀,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去找……”
宁一汀眨了眨眼,刻意忽略了钟徐嘴里那个亲密的称呼,轻声说:“我就在这里。”
钟徐浑身僵了一下,扭头才发现是他在这里,张开嘴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来,最后在他的注视下可怜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那你呢,你为什么躺在这里?”
钟徐安静了一会,在为接下来的话蓄力,没办法,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缓过来劲后,他嗫嚅着:“我……我就是生病了,很快就好了,我会,会继续去陪着你的,你别再生我的气……”
宁一汀忍住胸腔中那股酸意,吸了口气后问:“疼吗?”
钟徐愣了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宁一汀又问了他一遍:“你的腺体,还疼吗?”
钟徐不回答他的问题,像小孩一样小声抱怨:“我让郑洲别告诉你的。”
“他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我大学专业就是这个,你不知道吗?”
宁一汀问出口后才后悔,他从未袒露过那四年的感情,并且他也不该期待钟徐在大学会对他有任何一点关注。
但钟徐点头了。钟徐说几个字就要换口气:“我知道……但是除了这样,没有别的、办法。”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他越是这样,宁一汀就越是心软。
“那个喷雾你用了吗……效果怎么样?你有觉得、好一点吗?”
宁一汀摇摇头:“没有用。”
钟徐露出很是失落的表情,扭回头手指抠着被子,小声问他:“你不喜欢我信息素的味道是不是?可是这个我改不了……”
宁一汀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很久都没说话,他以为宁一汀生气了,想去拉宁一汀的手又不敢,含糊说道:“我错了,我会想办法的……”
宁一汀打断他:“钟徐,你去我那里住吧。”
钟徐瞬间抬起头,瞪大了眼睛,这个动作牵扯到腺体让他疼得发抖,他却只急着追问:“你,你刚刚说,说什么?”
宁一汀垂下眼重复了一遍:“去我那里住吧。”
钟徐笑起来,又皱起脸,慌乱地摆摆手:“可是,可是我还没学会做饭,我,我只学会一些很简单的,万一你不喜欢怎么办?不行,不行,晚一点好不好,晚一点,等我学会了做饭再去陪你,好吗?”
宁一汀撇开脸,望向窗外,不想让钟徐看见自己的眼泪。
“就今天,钟徐,只有今天,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钟徐拍了拍被子,叫道:“对,对,我为什么总是让你等我,不行,你让我什么时候去我就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