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两派
大梁东都，开封府汴州。
汴河穿城而过，岸侧设有码头，虽犹是雪日，但纤夫苦力人头攒动，热气腾腾，都只是一身单衣。有甚者，便是赤裸上身，依还是浑身大汗。
汴州因处中原腹地，几与洛阳同为天下之中，居黄河之滨，西与郑州毗邻，交通河运不可谓不发达，每日往来的大船小舟数不胜数，得让往些年渐衰的漕运逐渐兴盛起来。
作为当今天下人口最多的城市，又为大梁的国都，时人遂多以“汴梁”为称呼。
此时街市坊间，顶着落雪的行人依然不少，摊贩叫卖声与各样嘈杂声混杂一起，便甚是热闹。
但在另一坊的一座衙门前，街巷内外却几无人影，偶有几骑驾着马过来，也都是玄冥教的打扮。
这占据半个街坊的衙门，便就是玄冥教的总舵所在了。单是占地，周遭就已没有供人居住的地方，但向衙门下边而去，还建有一处地宫。
水火判官再次对视一眼，才勉强道：“孟婆言之有理，但几个阎君人选，需得共赴总舵考察一番。”
后者皱了皱眉，有些不满，便要张口训斥。
“孟婆此次亲身前往曹州，那李唐乱党真的如此厉害不曾？”
地宫，大殿内。
“冥帝出关不知要等到何时，难不成还要老身为此事去请示陛下吗？”
孟婆沉吟了下，道：“那便遣日夜游星使，以及府君崔钰，赴曹州一探。至于后面一事，当由二位判官亲自监察，如何？”
这二人，便是玄冥教中地位仅次于孟婆的水火判官，若冥帝不在，孟婆但凡有什么指令派发，都需要与他二人商议。
姬如雪抬眸扫去，其中一女是为玄净天，另一面色有些倨傲的熟女，却是九大圣姬之首，梵音天。
“老身对冥帝的忠心，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妙成天盈盈立于玄净天身旁，听闻此话脸色丝毫未变，反而还有心思拦住一旁神色不虞的玄净天。
“孟婆可有见教？”
但在屏风后边，还有纱幔重重，隔绝殿首上的一卧榻。
姬如雪没有耽搁，当即叉手行礼。
“未尝是李唐乱党。”
大殿中央，尚有一座宽敞绣有湖泽美景的屏风。
孟婆杵着拐杖，一双老眼里湛出精光，她走到高台上，冷声道：“此事老身自有计较。曹州一役，虽斩获不少乱党，但我们亦折损不轻。朱汉宾随时都可以除，但阎君重设一事，却刻不容缓。”
同时，她们还不忘向妙成天身后的少女见礼。
水判官稍有些不解，道：“他们为何非要对蒋氏五人置之死地？”
此时，榻上已不知何时侧躺有一身姿婀娜的盛装仕女。
“这……”
水火判官对视一眼，继而向孟婆道：“那不知孟婆可有重设阎君的人选？”
“朱汉宾？”
妙成天迈步从道中经过，两边侍女便齐齐行礼。
“通文馆？”
形如宫殿的建筑群中，身着靛蓝色衣衫的女婢来来往往，将道间的积雪扫净。
“见过圣姬……”
“既妥了，老身便要开始勾画人选了。”
普通情报只在地面上的衙门机构就能解决，但总总机密之事，却需得传下来。
但在殿首之上，此时已传来一道极有韵味的声音。
此时，殿内已有两道身影侍立。
余者则是手持大红灯笼、春联福字，开始给有古韵的宫门廊柱装扮起来。
几女霎时一惊，皆折身向殿首望去。
用以照明的火把燃的噼啪作响，却依是让大殿显得幽暗至极。
“属下与那不良人校尉一同待过些许时日，其仅比属下年长一两岁，但他每一令下，其麾下便会立即严格执行，该组织之令行禁止，实属一丝不苟。”
姬如雪便与几个圣姬一齐行李。
“雪儿姑娘安好。”
“祝你们也安好。”
“况且，他为何要奏表辉州舵主？到底存的何心思？”
姬如雪嗓音清脆，却并未如梵音天所料那般，花费过多言语去说这不良人实力有多强，其中高手有多厉害，只如此短短一句，便不再出声了。
姬如雪客气的点着头，随妙成天一起入了主殿。
孟婆杵着木拐，缓缓的走动片刻，沙哑道：“蒋氏五兄弟，皆死了。”
“此子年不过弱冠，其下左右却依对他的言令奉为准则，可见这不良人确为难得的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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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几位高手再次入曹州，彻查。不仅如此，还需各州分舵尽数动起来，揪出其他势力的暗探。”
再过十余日，便是新年至。
在大殿两旁，还有两道高瘦身影静静伫立。观他们的模样，却都各自隐藏在黑红长袍下，不得让人辨别容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