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济阴王
染红的雪地突然被惊慌的布靴踏碎，靴子的主人却是不管不顾，奋力想要从院墙爬出去。
身后，弓弦声响，一支箭矢精准无误的自他后颈突进去，鲜血便瞬间自他口中涌出，洒在了积雪的墙头。
玄净天收起长弓，快步向后宅走去。
有侍女蒙着面，正手持染血的刀出来，回禀道：“圣姬，所有玄冥教妖人已尽数除尽，后宅火势也已控制住，且在其间还发现了一处密道。除此之外，并未看见姬如雪他们的踪迹。”
“可曾发现其他的打斗痕迹？”
“院中尚有一老者的尸体，应是中毒身亡的。还有一药童，被我们发现时，人已死了。”
接着还要再写，他却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已如枯槁的手不能再握木炭，从指缝间滑落下去。
少女略显为难，但又知眼下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遂犹豫的指着左边的通道。
密道不算狭窄，却甚是复杂，不时有多余的岔口出现，让人不得分辨。
一处巷道便显现出来。
暗道尽头，是一宽敞的幽室，火光照射之处，几乎全是大小不一的木箱，同时还有一方炉子立在中间，其下残留有不知何时的余灰，聚成一团。
火光照耀过去，便见石壁上踉跄的显出几个小字。
姬如雪有些暗恼又被他抢了先，但也只能匆匆跟上去。
“不良旗，兖州……”
萧砚从姬如雪手中拿过火把，目光如炬，扫了扫前方的岔道，同时向姬如雪出声道：“此人虽不擅武力，但素有诡计，此次可能便是故意想要引我们下来，总之，要小心些。”
萧砚眯着眼睛冷声一笑：“待捉了他，便什么也知道了。”
前边的萧砚突然蹲下，将火把稍稍放低。
眼下主动变为被动，便甚是棘手。
萧砚也不在意，妥协的退了一步：“那你来选。”
老者的手微微顿住，视线绕过萧砚，落在姬如雪的脸上。
“他哑了。”姬如雪皱了皱眉，道：“我们是不是先将人带出去。”
“来两个人，随我下去。”
姬如雪霎时愣住，耳中似乎听到了一阵低微的咳嗽喘息声。
老者的脸上显出了些感激之色，继而张了张嘴，发出了一道嘶哑的声音，他看向萧砚，目光略显着急。
幸好她跟下来的速度够快，并未被他拉开许多距离。待再次转过一个拐角，便远远的看见尽头处有一个身影。
此前她们虽然一直掌握着姬如雪二人的动向，但本意是借机套取萧砚身上的真相，继而敲定接下来的计划。且虽想过会有他方势力插足，却没料到会有这一出。
不料，老者却忽然激动起来，四肢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晃荡的声响声。
火光探过去，便能见到萧砚前面是一个岔路口，地面的血迹亦是在此处无故消失，让人不得分辨。
“便是要死，现在也还轮不到姬如雪那小姑娘！”
目光在他的背影停留片刻，姬如雪皱眉询问：“追丢了？”
她心下一喜，向萧砚招呼道：“快跟我来。”
少女已有些被绕晕，现在却不得不先相信萧砚，遂看向岔路口：“怎么选？”
“让所有人都退回去，先回其他暗桩，注意身后尾巴。”
后者皱着眉，不解道：“可他为何还要害他父亲？”
姬如雪瞬间警惕，拇指推出了剑柄，持着火把照亮了那人的背影。
她遂不由低喃出声：“麻烦了……”
“狼子野心罢了。”
老人勉力的抬起头，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事情已变得有些复杂，姬如雪有心询问，但又顾忌他阿爷的安危，遂只是问道：“刚才那毒雾看起来甚为厉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圣姬你呢？”
但就在他们要离开此处时，一道声音突然自幽室四面响起。
玄净天蹙起眉头，大步走进卧房内，果然见到了那处黝黑的密道。
“那林大郎是？”
摸了摸老人发烫的额头，萧砚将自己的兜帽长袍脱下，披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唤道：“林叔，可能听清我说话？”
玄净天冷静的将长袖卷在腕处，同时摸出了几枚药丸分发给几人，出声道：“此药乃女帝亲赐，能使自身在两个时辰内不受天下大部分毒物的侵蚀，下面情况不明，先将其服下。”
“他父亲与我阿爷是前朝同僚，但此人不知何时投了玄冥教，害我与我阿爷那夜遭了重创。”
她心下有些凝重，方才萧砚表现出来的状态，显然不像看起来那般手无缚鸡之力。
姬如雪面露惊诧，但心下已对其有隐约猜测，遂向一旁皱眉的萧砚低声询问：“他是？”
前者遂解释道：“那日，我侥幸未死，是这位姑娘救了我。”
“分开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