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推到叶安屿卓上。
叶安屿低头一看,标题是:节目征集稿,欢迎大家畅所欲言!
纸是从北排传过来的,到叶安屿这已经是末尾,反面都快写满了。
各色字迹密密麻麻,满纸都是十三班鬼才们的馊主意。
叶安屿对这事不太感兴趣,他不是喜欢出风头的性格,虽然没之前那么内向拘谨,但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他还是有些抗拒。
尤其这些人还写什么摇花手、鬼步舞……
想想就傻得窒息。
他没往上写,把纸一对折,正要往后传,讲台上摇头晃脑念课文的语文老师声音一顿,说:“叶安屿,这句你来翻译。”
全班传了个遍都没人被抓,到他这就翻车了,叶安屿自认倒霉,捧着课本站起来,战术性地清清嗓子。
丁宜低着头小声提醒:“间关莺语花底滑。”
叶安屿接收到信号,把这句翻译了一遍。
刚翻译完,班里就一阵憋笑的声音。
语文老师不悦道:“没认真听课啊,已经讲到冰泉冷涩弦凝绝了。”
叶安屿低头跟丁宜对视一眼,从她眼里看到了惊恐。
真不愧是他同桌,自己都不知道讲哪了还敢瞎指挥。
叶安屿杵在原地,语文老师不轻不重地教训几句,原以为训完就结束了,结果这老师今天可能心情不好,破天荒把他发配到后头站着去了。
丁宜爱莫能助,冲他抱拳:“保重。”
叶安屿拎着课本跟笔记本,老老实实挪到后黑板,贴墙站好。
这个位置能把附近几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秦誉两条长腿塞不进桌底,一条腿伸在外面的过道,姿势很懒散。他表面上在看书,实则趁老师不注意垂着眼在桌洞里捣鼓手机。
叶安屿就站在他斜后方,离得很近,不经意间扫到了秦誉的手机屏幕。
这人居然在玩开心消消乐。
老师在讲台上声情并茂地朗诵:“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秦誉在底下手指飞快一划,放了个大招,unbelievable!
叶安屿:“……”
察觉叶安屿在看他,秦誉往后靠着椅背,把屏幕调到最亮,显摆自己绝佳的通关技术。
叶安屿懒得看,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一副专心听课的认真样。
秦誉用眼尾瞄他一眼,见他无动于衷,也没了继续通关的乐趣,他把手机摁灭塞进桌洞里,捧着课本跟着装模作样。
叶安屿的课本密密麻麻写的都是知识,秦誉的课本乌漆麻黑画的都是连环画。
人家白居易握着笔一脸浩然正气,他非得往人家脸上画个墨镜,还叼了根烟。
叶安屿笔墨用完了,想就近借支笔,一转头就看见这么幅奇景。
秦誉正盯着课本走神,冷不丁听见身后一声轻笑,还挺纳闷,老师刚才讲笑话了?
叶安屿往左侧挪了小半步,离他远点,那画简直不忍直视,没眼看。
他朝左手边的男生借了支黑笔,把白板上显示的文化常识记在笔记本上。写到一半秦誉拽了拽他的衣摆,往他手里塞了个纸条。
叶安屿条件反射先抬头看看老师,确定安全后才一脸疑惑地搓开那张纸条,里头一行龙飞凤舞的字:你为什么不跟我借笔?
“……”
叶安屿看向秦誉,对方已经坐直了身子,拿后脑勺对着他。叶安屿嘴角一抽,不明白他又抽哪门子疯。
老实说他跟秦誉目前并不算太熟,实际上两人上辈子也没熟到哪去,高中时两人一直保持着一种同学之上、朋友未满的微妙距离。
究其原因,主要在于叶安屿。
有句话说得挺对,暗恋就是想触碰又缩回手。叶安屿既想多靠近他一些,又怕自己不经意间露出端倪,于是一面对秦誉就拧巴,气都不敢喘,话也不会说,搞得秦誉一度以为他害怕自己。
纸条被叶安屿揣进兜里,他没搭理秦誉,继续记笔记。
秦誉等半天没等到回信,更郁闷了,啪一声把指间旋转的笔拍在桌上,气势很足,动静不大。
李超正低着头打瞌睡,稍微有点响声就惊醒了,一脸不爽地看向秦誉:“你又发什么颠?”
秦誉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颠,他在纸上画了片叶子,然后拿着笔在上面用力戳戳戳!
戳出一排洞。
真解气。
第9章
经过两节课的纸条讨论,校艺术节的节目终于敲定了,跳舞加乐器演奏。
一共五分钟表演时间,先是跳舞开场,然后乐器横空出世,最后来个歌舞升平,完美!
他们班会乐器有不少,吉他、小提琴、钢琴、二胡、唢呐都凑齐了,中西合璧,天下无敌。
两个人弹吉他,其中一个定的是秦誉。
去年艺术节秦誉参加了个人赛,成功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