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前排上去几个同学,没一会儿就点完了,一人三张,从前往后传。
直到卷子传到手里,叶安屿才回过神来。
17年,高二,他才17岁。
很多事情还没发生,一切都来得及。
既然如此,那就重新开始吧。
他理了理卷子,闻到了久违的油墨味。
——实验高中2017年高二数学开学模考卷
叶安屿理清思绪,郑重地拿起笔,而后愣住。
等会……
开学模考卷?
这是在考试???
他难以置信地往周围看了眼,这才发现教室里少了一半的人。
隔一列空一列,教室里留一半,剩下的去综合楼考,实验老传统了。
讲台上老师轻咳一声,不露痕迹地提醒道:“拿到卷子没啥问题就快写吧,已经耽误了两分钟了。”
叶安屿随即坐好,面对考试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尤其是数理化这种科目。
知识点早忘干净了,除了选择题,别的根本无从下手。
两个小时如坐针毡,头发被他挠得乱蓬蓬的,叶安屿撑着头,两眼无神,硬生生熬到了考试结束。
他那答题卡比脸还干净,收卷的同学一脸震惊:“不是吧叶子,你要造反啊?”
周围人好奇地伸长脖子一看。
哦豁!
牛哇!
不出两分钟,叶安屿交白卷的壮举已经传遍全班。
实验高中作为市重点高中,能考进来的学生再混也混不到哪去,平常打打闹闹没个正形,一到考试那都是卯足了劲答题。
交白卷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杀。
这要是凭借读费进来的混子学生也不足为奇,奇就奇在叶安屿他是个老实孩子。
在同学眼中,叶安屿平常其实没什么存在感。
不出风头不打闹,不挑战校规校纪,非必要时刻不主动发言,永远规规矩矩穿着校服,多半时间都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位子上。
成绩中流,安分守己,从不干出格的事。
这样的学生往往被人忽视。
没想到叶安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干了票大的。
班里属实热闹了一会,就连平常跟叶安屿不怎么熟的同学都笑着打趣他。
“开学考就敢交白卷,你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玩了一假期吗?”
“少侠好胆量,宁姐非拆了你不可。”
“谢了哥们,这次我终于不是倒数第一了。”说这话的是叶安屿后桌,叫王东然,转学进来的,成绩差得令人发指,长得倒不赖。他说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斜后方说:“秦哥,吃饭去?”
秦誉还没说话,李超捧着球回了句:“吃什么饭,打球去!”
学生时代,晚饭跟篮球只能二选一,王东然也没犹豫,应了声:“行,昨天输得不痛快,今天怎么着也得赢一次,走。”
“先等会,我打完这把。”这是秦誉的声音。
叶安屿克制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隔壁排最后一位,秦誉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正光明正大地捧着手机打游戏。
李超手臂搭在他后背上观战,一脸激动地喊着:“快快快,锤爆他,漂亮!”
赢了一把,秦誉扬起嘴角,伸手把李超推开:“上一边去,吵死了。”
他退出游戏关了手机,一抬头,跟叶安屿撞上视线。
十八岁的秦誉面容尚且青涩,仔细看其实跟十年后差别不大,一如既往地帅气,身上气质未经沉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恣意。
和记忆里一样,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红白校服,从叶安屿无数次的梦境里走了出来,眼里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笑意。
叶安屿一时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挺复杂的。
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故事开始总归是美好的,当初他就是陷入了这双眼睛里,从此念念不忘。
可惜叶安屿已不再像当年那样因为一个对视就手足无措,沧海桑田走过一遍,他如今不想再重蹈覆辙。
于是他飞快眨了下眼,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从秦誉的角度看,就好像叶安屿多不待见他一样。
彼时一无所知的秦誉:?
王东然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另一只手揽住李超:“看什么呢秦哥,快走吧,去晚了没场地了。”
“走。”秦誉把手机塞进桌洞,余光里叶安屿也站了起来,目不斜视地从前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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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叶安屿不紧不慢地走着,夏风扑面而来,带着浓郁的暑气。
教学楼前是一块偌大的空地,国旗杆立在正中间,再往前就是钟楼,实验的标志性建筑,最顶上是一块圆形钟表,又大又气派。
记忆里早已褪色的校园在此刻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