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住院的我喜提两位看护。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伤到了右手,还有一只左手和两条腿是好的,能走能跑能拎起撬棍暴打入室小偷的狗头?
我伸出仅存的左手比划病床的大小,惊喜地发现刚刚好。
“刚好够乱步先生和赤司君睡。”我谦让地走下床,弯腰比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请,我走。”
江户川乱步:“……”
赤司征十郎:“……”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我为人处世的哲学他们还有的学呢。
“我只是住院观察一天,明天要继续去上早八。”
我凝视赤司征十郎——这位曾如教导主任般猛抓我学习的少年,“病患尚且身残志坚不忘学习,赤司君怎能自甘堕落地请假呢?”
“乱步先生也是。”我凝视的目光转向江户川乱步,“不要忘记你是个每天按时上班打卡的社畜,全勤不要了吗?侦探社的榜样不做了吗?又想在福泽先生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下写检讨了吗?”
“成年人可不能如此任性啊。”我面容正经地说,“要好好睡觉,养足精神面对明天生活的毒打。”
“听明白了吗?”
赤司征十郎犹豫地回答:“听明白了。”
江户川乱步迟疑地开口:“听明白了。”
“很好。”我欣慰道,“病床让给你们睡,我和土匪回家休息。”
我拔腿就跑。
差点被我忽悠瘸了的两个人反应过来,赤司征十郎挡在门口,江户川乱步伸脚绊我,异口同声:“你不许走!”
我:啧。
垮起个小猫批脸.jpg
我不喜欢住院,躺在病床上的每分每秒我的耳畔都在自动播放烧钱的声音,令我坐立难安。
即使乱步先生答应帮我报销,警察那边也有一定的减免,医院有赤司君家的投资说不定能给我打折——但医院,哪有不要租金的公寓睡得香呢!
两个可恶的有钱看护,一点儿都不懂我的感受,我要和他们绝交三秒。
我被押送回病床,江户川乱步盘腿坐在病床右边的椅子上,赤司征十郎拉过椅子,坐到病床左边。
我品了品此刻的两面包夹芝士,提议道:“来局斗地主不?”
我可以当被斗的地主。
不然你们俩为什么一直用批斗的眼神盯我?
除了斗地主之外我想不到第二个健康又和谐的三人活动,想缓解此刻的尴尬,不打牌就只能打我了。
是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此时病房中的气氛有些尴尬。
乱步先生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自娱自乐的模样,一会儿玩他口袋里的弹珠,一会儿从果篮里摸个甜果子啃啃,吃得嘴巴润润。
赤司君又看了一遍我的病例,对照着在手机上查询养病期间的忌口和注意事项,感受到我的目光,他略微抬头。
“不睡吗?”赤发红瞳的少年蹙眉,“很晚了,不玩牌,快睡。”
“睡不着。”我一点点往被子里滑,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灯光刺眼睛。”
赤司征十郎站起身,走到门口关灯。
房间骤然陷入黑暗,寂静在空气中蔓延,只能听见平稳的呼吸声。
没有人再说话,只有我绞尽脑汁在脑海中编写致歉说辞。
非常抱歉,赤司征臣先生,您得意的好大儿开学才三天就被学院通报批评公然逃课,请相信,并不是带伤依然顽强上早八的我带坏了他。
非常抱歉,福泽谕吉先生,您自豪的名侦探不仅夜不归宿还考勤迟到,视全勤奖金如粪土,请相信,并不是一生勤俭节约的我带坏了他。
我写好道歉信的草稿,困倦地打了个呵欠。
好困,好累,今天发生了好多事,眼皮和脑筋一起在打架。
先睡吧,万一中途有谁撑不住倒在床上,我还能起来和他们换个班。
可别小看我连桥洞都能住的野外生存能力,只要明早值班护士别发现两位说着要帮病人守夜的看护在床上呼呼大睡,病人本人抱着枕头在地板上打地铺就行。
我是不介意的,风评被害的反正不是我。
呼呼……zzzzz
“……呜。”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仿佛贴在耳边响起,江户川乱步撑在掌心上昏昏欲睡的脑袋猛地抬起,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椅子着实不是睡觉的地方,他后背酸得厉害,腿也有些麻,可江户川乱步没有精力注意。
他看向病床上鼓鼓囊囊的被子,睡着的人连脑袋都埋进了被褥中,黑发铺洒在凌乱的枕头上。
“栗子?”江户川乱步掀开一小块儿被角,凑近她,“怎么了?”
闷在被子里骤然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女生嘴巴微张,她的脸红得不正常,热气升腾,唇瓣因干燥显出唇纹,喉咙中溢出小猫似的呜咽。
屋子里的灯被打开,赤司征十郎抬手试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