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们修好,正好可以缓解北疆军防的压力,将省出来的银子,用作鲁东赈灾。”
“鲁东大旱,死了不少人。”
“儿臣已经调集银子送到鲁东,让官府购粮赈灾,并不许邻省加价,现在粮食已经送到了灾情最严重的几个县,很快就会送到全部受灾的县。”
“有件事,朕一直没有问你。”
“请父皇明示。”
“听说你现在办事的银子,都是克扣的你那些叔伯的供给?”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这些都是儿臣与伯叔们商量好的,国家艰难,他们也愿意尽几分微薄之力。”
“怎么商量的,是不是商量,朕心里都有数。”
萧牧脸色一僵,低着头,不敢说话。
庆熙帝语气中并没有动怒的意思,还算平和。
“朕明白你的雄心壮志,你想改些东西,但你要知道,想要的越多,付出的代价就会越大。你好不容易站到现在的位置,如何步履维艰走过来的,手足兄弟如何对你虎视眈眈的,朕都看在眼里……朕怕你有些吃不消啊……”
庆熙帝背对着萧牧,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灰。
萧牧一阵恍惚,眼前的人令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不过你既然要做,朕不会拦你的,朕这个老头子,还能拦什么呢。想来朕没做好的事,在你身上能够做出些起色来。”
“父皇……”
萧牧鼻头一酸,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不再放在庆熙帝身上,如今才发现,父亲真的老了。
头发已经将近全白,人也因为病痛消瘦了一圈,背也佝偻了。
萧牧心里很不好受,既恨他对自己的无情,又怜悯他被岁月逐渐侵蚀。
最复杂的情感莫过于父子,偏生他们又生在皇家,无奈与悲哀,将那本就少的可怜的亲情给彻底掩埋。
萧牧想对父亲说些关心的话,可最后全哽咽在喉咙里。
他不愿,更是不敢。
他怕自己一腔的真心最后换来的还是父亲那记绝情的耳光。
“父皇要没别的吩咐,儿臣告退。”
“去吧。”
萧牧踏过门槛,突然隐隐听到庆熙帝沙哑的声音。
“北燕苦寒,注意保养。”
他猛地回头,却发现庆熙帝已经卧在榻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