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亲王府。
柳氏被压下去,大堂里的华亲王三人的脸色,窘迫至极。
结局已然定下,他们输了。
庆熙帝用柳氏一女子的性命,保全了整个皇家的名声。
也是保全了他割舍不下的萧宸。
太子起身,准备离开。
“今晚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那句话,有罪的,没罪的,本宫知道,父皇爷知道,心里都有点儿数,谁要是再敢胡作非为,休怪本宫不顾往日情面!”
“是。”
华亲王厌烦地白了他一眼。
“行了,时辰不早了,都走吧。”
太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仰着下巴,第一个离开王府。
今夜的事对他的好处太多了。
早在华亲王围了武亲王府之前,萧牧早就把陶善文的事告诉了他,另外他还策反了孙清,他大喜过望,立刻令萧牧将陶善文和孙清送到宫里来,到庆熙帝那里陈述实情。
孙清供出了柳娥皇,庆熙帝又下旨将柳娥皇带到宫里来,柳娥皇将罪过全都揽下。
但众人都心知肚明,背后的主使是谁。
就算庆熙帝现在不清算他,那也是为了皇家的体面,迟早是要清算的。
庆熙帝没有表现的很是震怒,甚至没有什么比较明显的情绪。
但他却已经预料到了华亲王今夜会派兵围了武亲王府,于是令人拟了三道奏疏,让太子和萧牧带了来,当着华亲王一党的面宣读。
华亲王只要还没蠢彻底,就应该知道江北这块地方,他不应该再插手了。
今夜夺了华亲王的兵权,还离间了他与慎郡王的关系。
太子心里实在高兴。
不,是得意。
......
萧牧和华亲王最后离开的王府,一前一后。
离开武亲王府的巷子,上马车之前,华亲王忽地转身,一巴掌打在萧牧脸上。
啪!
此时太子早已走远,前面只有兰郡王和慎郡王。
吓得二人张大了嘴巴,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只有萧牧面无表情,但白皙的脸上已经有了痕迹。
火辣辣的疼。
他缓缓抬眸,与华亲王对视,波澜不惊的脸上,藏着的是无尽的愤怒和隐忍。
华亲王心里太恨了,恨萧牧与他作对,恨太子隔岸观火,恨皇帝夺走了他的兵权,恨手下两个人蠢猪一般办事不力。
他恨所有人。
他恨命,恨给了他这么好的出身偏偏又给他这么多的兄弟,来和他抢父亲的宠爱,来和他抢原本属于他的太子之位!
母亲临死前,父皇攥着她的手,信誓旦旦说要给自己的太子之位!
他无处宣泄,最后所有的恨,都转移到了萧牧一人身上。
一个贱奴生的儿子,凭什么和自己平起平坐?
自己的母亲是北疆大国的公主!
他也配!
看着萧牧,他咬牙道:“贱奴生出来的贱种,也敢坏我的好事!”
萧牧的眼眶红了。
没有泪水,是恨意,是杀意。
是由心里涌上来的杀意。
但杀意很快就被隐忍给消灭了。
他平静地看着华亲王。
“二哥要是觉得父皇处理的有失公道,大可到他面前去理论。”
“不,没有,父皇处理得太合适了。”
华亲王嘴角上扬,眼中写满了恨意和不屑。
“可我就是想打你,你能怎么办?怎么办!”
他说着,一脚狠狠踹到萧牧小腹上。
萧牧立时被踹飞好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把众人吓坏了。
兰郡王赶忙上前,把萧牧从雪堆里拉起来。
并不是他发了善心,或者顾念兄弟亲情。
而是他知道萧牧是个病秧子,华亲王习武之人,正常人被他踹一脚还眼冒金星,半天缓不过来呢,更何况是中了巫蛊之毒的萧牧!
萧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都别活了。
“三哥,你怎么样?”
萧牧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修长的手紧紧抓着兰郡王的大氅,才勉强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他透着杀气的眼神,不再隐忍,就这样死死盯着华亲王,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
但他还是忍了。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松开兰郡王,独自一人,颤颤巍巍地往远处自己府里的马车走去。
寒风一个劲儿地往他脸上刮,还有些飘着的雪花落在他脸上,和眼角流下来的泪混在一处。
他也不知道哪些是雪,哪些是泪了。
反正都是刺骨的。
不是说我是贱种么?
不是拿我娘是贱奴来糟践我么?
尽情糟践吧!
早晚我要让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