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么就自尽了?”
太子:“听说是六弟在东南平叛,军饷短缺,国库又没有银子,内阁还有东南催的紧,海易川没办法,所以自尽了......这都是儿臣听说的,三弟在您寿宴的时候见过海家的人,具体的事,您问问三弟吧。”
萧牧只得应答道:“大哥所言,也是儿臣听海家说的。那日儿臣喝醉了,出去醒醒酒,便碰到海家的人在外面哭丧,求见父皇,儿臣怕不吉利,便说等寿宴完了,一定处理这件事。”
“内阁也逼海易川了?”
“回父皇,是的。”
“谁逼的?”
萧牧看了太子一眼,道:“是二哥。”
“你的意思是华亲王逼死了海易川?”
庆熙帝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喜悦。
“坊间是有这样的传言。”
庆熙帝冰凉的目光看着萧牧。
“传言?无风不起浪,传言又是从哪里起来的?是不是有人趁机想绊二郎一脚啊?”
庆熙帝无时无刻不在袒护着华亲王,甚是怀疑别的骨肉。
亲近疏远,高下立判。
萧牧:“这都是从海家传来的,国库空虚,否则海易川也不至于为此而上吊自尽。”
说着,萧牧将那本贪污五亿两的账本奉上。
“回父皇,这是十年来,华亲王贪污的银子,海易川生前已经做成账本,请父皇一观。”
庆熙帝心里一颤,接过账本,仔细翻看起来。
每一页都是触目惊心。
厢房里再也没有人说话了,氛围寂静得吓人,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喘,紧紧注视着翻看账本的庆熙帝。
看着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灰白的胡子颤抖得愈发厉害。
看着他的身子不断地颤抖。
看着他的脸色变得发红,转而发白。
最后没有半点血色。
所有的怒气,从五脏六腑汇聚到口中,似乎未经过人的控制,便将愤怒脱口而出。
“竖子误我!”
一声怒吼,震碎九州。
账本被愤怒地丢到半空,哗啦啦转了一圈,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龙颜大怒,吓得在场众人无不面如土灰,齐刷刷跪下。
“皇上息怒!”
庆熙帝脸色苍白,表情狰狞,指着萧牧,咬牙道:“是谁让你把这劳什子送来的?之前那个玉像的事朕就不追究了,你又把这东西拿来,想活活气死朕,是不是!”
萧牧知道庆熙帝必然会疑心到自己身上。
“回父皇,儿臣管的是刑部,户部的事,儿臣半点儿也不知道,这账本上记得都是二哥,父皇不信,降旨彻查也就是了!”
“对,要查,要查......”
庆熙帝的表情愈发地狰狞。
平日华亲王贪点儿摸点儿,也就罢了,毕竟他是给自己搞钱,供自己挥霍。
可他竟敢贪污这么多!
就这样还敢天天朝自己哭穷?
本来华亲王最近收不上银子来,庆熙帝就有些不满他了,萧牧又拆穿了华亲王背后贪污的巨款。
他无法容忍了。
“要查......要查......”
太子见状,急忙道:“父皇!兹事体大,贸然去查,有失皇家体面,更会动摇人心,儿臣以为,不如现在把二弟叫来,当面对峙。”
萧牧突然宛如晴天霹雳,猛地回头看向太子,眼中写满了愤怒与不解。
他不明白太子为何会突然背叛他。
把华亲王叫了来对峙?
究竟是对峙还是给他狡辩的机会!
太子只装作看不见。
庆熙帝盛怒之下,早就没有了理智。
“快!传令,把萧宸给朕叫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