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没有周末可以休息。
活都是自己的。
你一天不干,活摆在那里。
十天不干,活还是摆在那里。
村里的人没有什么工作计划。
似乎早上一睁眼,今天一天该做些什么,就有数了。
王耀祖去摘桑叶去了。
老妈在煮猪潲水和早饭。
是的,猪和人吃的都在一个灶台上,中间相隔不过一迟宽。
老书记蹲在门口看着院坝里摆放的成捆的竹杆和不足二指宽网眼的渔网。
总觉得老大和老二最近在忙什么事情。
可是老书记又始终掌握不到具体情况。
一个村子最近又在盘石头。
供销社的事情也让老书记一肚子的气。
儿子虽不远行。
但是前途未卜。
烦心事一件接一件,让他有种首尾难顾。
就很烦。
老书记一烦,咬烟杆就会狠狠地吸。
大口大口地吞吐,让他被一团烟包裹起来,就像练功走火入魔了一样。
老大摘桑叶回来的时候,老二才从里屋出来。
在石墩子上洗漱时,老书记问,“你这两天跟他们摆清楚没有?”
王兴汉点点头,“摆清楚了,他们都很配合!”
嗯?哼!
第一声,是不敢相信。
第二声,是有点不服。
经营了半辈子的村子,还没儿子有威信?
讲真,王兴汉要感谢他生在现代。
这要是生在古代皇家,太子监国,把老子该做的事情做了。
猜猜当今圣上会怎么夸奖太子?
太子你干得不错啊!
次日,太子因不戴帽子被禁足思过。
对此,王兴汉应该感谢命运。
老书记不服归不服,他其实最想看到的还是河庙嘴村的乡亲们回到正轨上来。
不要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吃早饭的时候,老书记抬眼看了王兴汉好几次。
其实都是在等老二主动汇报工作。
老二知道老爸在想什么。
但这工作汇报不了。
事没成。
说出来的话,老爸会骂人,等他骂完了,事又成了,王兴汉又因此当了村支书。
接下来,还让老爸在这个家怎么昂首挺胸?
他会比以往早起一小时,早上出去,晚上回来。
如果王兴汉不去请他,他可能连饭都不回来吃。
为了省事。
王兴汉才不会让老爸做出打脸的事情来呢。
对付家里有话语权的家长,装憨就行了。
一问三不知。
一憨到底。
他虽然会抱怨几句,但是精神上还是很享受的。
吃了早饭,桑叶的水汽敞得也差不多干了。
老妈切桑叶。
老大弄网箱。
老二要把昨天弄回来的蜂巢给煮了。
还把屉锅洗了一遍,接了半锅水,把蜂巢扔进去。
两头肥猪拼命地拱圈,大概是闻到蜂蜜的味道也是是尝个鲜。
王兴汉回过头朝猪圈看的时候,那肥头大耳的东西居然趴在圈上面笑嘻了!
大哥进来散烟,“这蜂蜡真的有用?”
没什么大用!
讲真,河庙嘴真的太穷了,河坝里的水小,柴山的梁子不高,没有自然资源,没有政府的扶持……
再过几年,年轻人都走了,全剩下些掉牙的老头老太太。
柴山上的斯茅草长得比人都高。
现在能捡到的野生菌,再过二十年都绝种了。
一派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光景。
就这么个地方,要想让人富起来,先得让他们主动思变。
思变的前提在于让他们尝到甜头。
这蜂蜜,确实甜呐……
……
老书记和往常一样,会背着手在村子里转。
玉米杆子上面已经牵了穗。
秧苗见风长,几天时间,就让秧田里看不见多少水。
村子里的景儿每天都在变。
但是又每天都一样。
老书记的心情应该是波澜不惊的才对。
可是今天的情况不太对了。
坑洼的机耕道上多了许多鹅卵石。
各家都有拿着铲子和锄头,挖挖填填。
虽然东一块,西一块的……
但是老书记却看得出来,他们这是在把鹅卵石当成面路的材料。老书记往坡上走,看到黄明山正在铲石头把一小段路填平。
“你做啥?”
黄明山笑得心虚,“老书记,我们修路。”
“你?修路?你家门前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