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翊谦被程丽软硬兼施的睡服后,再和孩子们相处,总算不再绷着张冷脸了。
但他还是一时难以放下架子,还是无法做出亲近孩子们的举动。
能一家子和颜悦色的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已经很好了,程丽也不再对他施压。
又过了几个月,周乾喜出望外的表示瓷器行已经重新步入正轨了。
他老人家老当益壮,又去忙活生意了。
程丽恹恹的度过了讨厌的夏天,总算迎来了秋高气爽的秋日。
与此同时,偃月城民众自发走上街头去迎接凯旋归来的大军。
北境之战打赢了。
持续两年多的北境战乱如今终于尘埃落定,大胜告捷凯旋而归。
圣上亲率文武百官在城外恭迎远道归来的将士们。
安安如今已经不敬仰谷将军了,他最最钦佩的是骁勇善战,有勇有谋的陆将军。
陆谨宗当日带着三万兵马赶赴北境,立刻挽救了战场颓势。
因主将久不露面而人心惶惶的军队立时有了主心骨。
再加上时值春季,游牧民族忙着牲畜繁殖抢占水土丰沃的领地,也无心再战。
大梁朝地处中原属于农耕民族,关外天寒地冻,大部分士兵都受不了,但是谷雨林领着残兵败将已经守过了最难捱的冬季。春日一到天气回暖,大梁朝的士兵也都恢复了战力,连着打了几场胜仗。
再则陆谨宗又带着精兵强将来支援,大梁朝这边士气高涨勇往直前。突厥部族心生退意,士气一降再降,难免露了下风。
程丽带着安安和一一在雅间里望着街道上的人流,各自寻找着想见的人。
枣红骏马上,陆谨宗一袭铠甲勃然英姿战袍肃穆,手中长枪一片清寒,斜指向天。
他鬓发一丝不苟,面容沉静。整个人自信从容,凌厉杀气肆无忌惮的外泄,即使隔了一条街,也让程丽心生敬意。
短短几个月,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经过战场洗礼的男人都会蜕变的如此令人震撼吗?
年轻的皇帝身穿明黄龙袍,却也遮不住形销骨立,瘦骨嶙峋的身子。
石头和皇上并排而立,轻轻扶着那病弱皇上的手臂。
因北境大捷,原本被迫背井离乡的流民们都纷纷返回故土重建家园去了。
偃月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昌盛。
安安兴奋地指着陆谨宗给一一看,“姐姐,姐姐你快看,那就是陆将军。”
一一从看到陆谨宗的第一眼,就被他身上散发着金光的坚硬铠甲深深迷住了。
她无意识的附和着弟弟,“果真威武。”
好漂亮的铠甲,如果是她的就好了。
程丽找遍了队伍也没找到谷雨林,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这厮该不会死了吧?
应该不会,谷雨林若是死了,偃月城不可能没有风声。
安安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陆将军,这才有时间将注意力放到自己亲爹身上。
小家伙已经三岁多快四岁了,已经懵懵懂懂的知晓一些世事了。他也知道自家爹爹是个极其厉害的大人物。
就连那么厉害的陆将军,也要向自己爹爹下跪呢。
如果程丽知道他的想法,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戳破他的美梦。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陆将军跪的不是你爹爹,而是你爹爹身边的皇帝。
她突然恶劣的想,谷雨林这个老男人该不会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所以才躲着不见人吧。
真是的,别看这些大男人一个个在外面人模狗样道貌岸然,说起来还都是国家栋梁是做大事儿的,结果心眼儿一个比一个还小。
比针眼儿也大不了多少。
其实仔细想想,谷雨林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恶。兴许是她年纪大了吧,对一切都看得开了,也看得淡了。
现在她脑海中浮现出谷雨林三个字,宛如想到了一个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老朋友。
就像陆敏之一样。
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如今有石头还有孩子,生活幸福美满,往日的爱恨纠葛情情爱爱如今回想起来只有当局者迷四字可以解释。
幸好石头一直没有放弃她,她也一直没有放弃石头。
人山人海的接风之行结束后程丽带着孩子们回了府。
一切都风平浪静,再无波澜。
直到安安四岁生辰的这日。
程丽是不赞成给年纪小小的安安大摆宴席举办宴席的。
可是祖父和石头都坚持要举办这个生日宴。
“安安身份尴尬,关大人这么多年也没提将安安计入关氏族谱之事,是不是…”周乾没有把话说的太直白。
但他意思明明白白,石头是不是介意安安曾认他人为父,所以才一直不接受安安。
程丽总不能说关翊谦有个屁的关氏族谱,他本姓何,叫何石头。就算上族谱,安安也应该上到何氏族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