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把何大之死揽到自己身上,那她也定然没有活路。
事实就是如此,这个时代的男人可以随意打死两任老婆,可女人若是杀夫,则是重罪,轻则刺字流放,重则斩首。
她必须妥善处理好何大的尸体,最好是母子二人都安然无恙。
她胡乱擦了擦石头脸上的泪,“石头你乖,我现在就把他拖去河里,没人知道是我们俩干的,你别怕,等我回来。”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瘦胳膊瘦腿的程丽此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把何大尸体用带血的床单包裹好,拖着尸体往门前的河里拖去。
幸好离河边不远,程丽趁着夜色一鼓作气将何大尸体拖到河边,又在他衣内塞入几块大石头,然后用力把尸体推入河中。
做完这一切,她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路上有无血渍,然后抱着沾血的床单飞速跑回家中。
为保万无一失,她烧火将床单烧了个干干净净。
石头已经恢复了过来,天刚蒙蒙亮,继母端着碗粥笑着进屋,“饿了吧,来喝碗粥。”
石头抬眼无声询问她。
程丽挤出个笑,“你爹昨晚又跑出去了,现在也没回来,也不知道啥时候回家。你放心,就算你爹不在家,娘也不会饿着你。”
石头怅然若失的叹口气,“知道了,娘。”
程丽不放心的追问,“你腿还疼不疼?”
小小的石头摇头,“不疼。”
只是直到现在,他也无法接受,居然是他亲手杀了何大。
“我们逃走吧,”程丽提议道,“我们逃去别的地方,这样就没人发现是我们杀了何大。”
石头打破他的幻想,“不逃还好,一逃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官府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他思索片刻,稚嫩的嗓音分外冰冷,“你明日就去村里说何大半夜回来又吵吵着要去找那些地痞流氓算账,然后一夜未归,让村长去帮忙找人,闹得越大越好。”
程丽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把何大的死栽赃在那三人的同伙身上。
那群人都是偷鸡摸狗之辈,身上肯定不干净,若是听到风声,肯定跑的影的没有。
届时死无对证,何大的事最多只能不了了之。
程丽把碗放下,“你自己吃,我再去检查一遍。”
“别去!”石头拦住她,“天色已经亮了,你现在再去容易留下把柄,我们只需咬死何大半夜离家未归即可。”
程丽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六神无主容易犯错,听了石头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我不去。”
两人味同嚼蜡的吃罢饭,相顾无言的等着村民们起床忙碌。
等到太阳高悬,村民们三三两两下地时,程丽疯婆子一样大呼小叫的跑出门。
她边跑边喊,“村长,村长,我家何大不见了。”
有好奇的村民被她吸引,于是自发跟着她往村长家走去。
程丽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是个演技派,她坐在村长家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我家何大昨夜明明回来了,我这一睁眼,他又不知道去哪儿了…呜呜呜……村长,你帮我去找找我们当家的。”
有村民不解道,“何大不是整日都不在家吗?何大家的这是哭啥子?”
有了解详情的热心人解释,“何大家进贼了,听说有四五个呢,那些贼偷了东西分赃不均,大打出手,几个人都死了 。”
“何大媳妇这是怕何大也和这群人一样死在哪里了吧?”有人总结道。
“嘿嘿,”村里四十多岁的老光棍何保田呲着黄牙笑道,“那何大家穷的叮当响,傻子才去他家偷东西,我看是何大家的媳妇在外偷人,奸夫们凑到一起才大打出手。”
有色迷迷打量程丽的老男人附和道,“对对对,保田叔说的有道理。何大媳妇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我上次看她在河边洗衣服,还对我笑呢,绝对是想勾引我。”
这些男人都忘了他们一开始的初衷是讨论何大的失踪,反而个个振振有词表示程丽勾搭了自己。
村长被程丽哭的头疼,怎么又是何大家的事儿!!
他不耐烦的轰程丽走,“何大能出什么事,过几日他就回家了,快别在这里哭了,不知道到底以为我家里办丧事呢!”
好事者都哈哈哈哈的笑出声。
程丽也从未被这么多人围观过。
村民们对她指指点点,仿佛她是一只会说话的猴子,个个对她面有异色。
程丽做贼心虚,以为众人都在讨论她杀夫之事,干脆就坡下驴,顺着村长的话灰溜溜回家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些村民不管是男是女,议论的不是何大,反而是她。
“看看她那屁股扭得,勾搭谁呢,真是个**。”有年老妇人对程丽的背影啐了一口。
“就是,谁家好女人长那么大的胸,鼓鼓囊囊的,一看就不是良家妇!镇上的窑姐才长那么大的胸脯!”有好色男人咽了口唾沫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