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着揉烂了的红盖头重新盖在脸上,遮住了他眼角凄楚的泪痕。
*
沈黛末在黑夜里脚步飞快,熟练地抄捷径翻窗户回到了房间内,厚重的地毯吞噬了她落地的声音。
歇在外间的白茶果然已经打起了盹儿,垂下的帘幔内时不时传出冷山雁虚弱无力的咳嗽声。
沈黛末悄无声息地掀开帘幔,像一缕烟般钻了进去,将冷山雁抱在怀中。
半梦半醒的冷山雁感受到熟悉的怀抱,惊讶地张开眼,嗓音沙哑:“妻——”
“嘘!”沈黛末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将他拥得更紧了些。
发过高烧的冷山雁,就像被烤熟的雁子,抱起来仿佛连骨头都是软的,一点都不费力。肌肤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依然还有高烧过后的余温。
“妻主,您今夜不是应该歇在端容皇子的屋里吗?”冷山雁哑着嗓子,低声问。
“我和他已经说清楚了,既然是政治联姻,那么我们之间只讲体面不讲私情,而且我想你。”沈黛末将脸埋入他的脖间,摸着他滚烫的肌肤,声音很轻却无限缱绻。
冷山雁回拥着沈黛末,默默将被褥里灌满热水的几个羊皮暖水袋,踢到角落。
他的眸光中溢满痴迷,因为生病的原因,他纤丽冷艳的眼眸多了一份病态,眼稍红似揉烂的红浆果,颜色过于诱
人。
垂落的帘幔将他们两人的小世界与外界阻隔()?(),
即便又细微的声音传出()?(),
也是独属于他们的脉脉私语。
第二日?()?[(.)]▁?_?_??()?(),
沈黛末早早起来()?(),
赶去楚艳章那把戏演全套。
冷山雁跪在床边为她穿衣裳,沈黛末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还病着,就别逞强了。”
冷山雁淡淡一笑:“我今日觉得好多了,身上不乏不累,应该是彻底好了,全靠妻主。”
沈黛末抱着他打趣道:“全靠我?我是什么灵丹妙药吗?”
冷山雁抿着唇软着身子,默默享受着沈黛末温柔的触碰,想来内敛的他,竟破天荒地第一次顺着沈黛末的调笑点头:“.嗯,妻主就是灵丹妙药。”
沈黛末温和的水眸一怔,随即唇角一扬,捧着他的脸亲:“雁子啊,你讲话可真老实。”
冷山雁被她调侃地耳垂薄红,咬唇低头,神情忽然担忧道:“就是希望端容皇子他不要因此对我有意见,认为我是那种善妒争宠的人,故意装病,在他的新婚之夜抢走您。”
“不会的,我们之间已经说开了,你不用担心。而且你是我的郎君,你生病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算抢呢?”沈黛末笑着将他重新摁回床上,温声细语地说,清澈明艳的笑容像极了初生的太阳,让天地间的一切黯然失色。
冷山雁恍惚地望着她,心头被她的万丈光芒蒸腾出无数湿漉漉的水分,他眷恋地抱着她,柔软的脸颊贴着她的手背,眼神湿润而坚定,像个昂扬的斗士。
是啊,黛娘是他的妻主。
这些小侍一进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瓜分黛娘陪伴他的时间,那他为什么不能?
“对了。”沈黛末温声叮嘱道:“对这位端容皇子,你可以客气,但不要像对孟燕回那样太过亲近,他毕竟不是我们的人,虽然”
沈黛末想起楚艳章那段真情告白,被救了两次,然后倾心爱慕,逻辑上是说得过去,但终归接触不多,就怕他别有心机,之前师苍静勾引她时,用的也是这招。
“反正面子上过得去即可。”沈黛末道。
听到沈黛末对楚艳章充满防备,冷山雁心中的危机感瞬间轻松了许多,微微颔首垂眸:“是,雁明白了。”
*
早起的沈黛末继续抄近路,回到楚艳章所居住的西平居,屋内的沉香还未燃尽,沈黛末看向屋内,帘幔一动不动,楚艳章应该还没醒。
沈黛末没有打扰,反正也是走个流程而已。
她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一出门就看见守在门外的幻香迎了上来。
幻想虽然没有说话,但清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希冀,仿佛在等待着沈黛末的评价。
沈黛末被他过于殷切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咳了一声,尴尬道:“那个,你们殿下还在睡着,不用打扰他,也不必去给郎君请安。”
幻香闻言喜不自禁,没想到沈大人竟然这般宠爱殿下,刚进府竟然连给正室的请安茶都免了。
真是太好了,殿下以后就不会被正室磋磨了。
他高兴
地冲沈黛末磕头行礼:“是,
娘子慢走。”
楚艳章一直醒着,
他什么都知道,
却只在沈黛末走后,
才假装睡醒的样子。
幻想欢天喜地地上前道:“恭喜殿下。娘子特地交代您醒来后不必去给雁郎君请安敬茶,娘子一定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