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了,冷山雁还能冷静得不带感情的分析利弊,像个没有心的石头精,如同大家族力培养出来的,专门为利益婚姻而存在的贵公子,残酷地可怕。
他虽然行事冲动,但好歹想过要为沈黛末做些什么,可冷山雁呢?除了会说一些大义凛然的话之外,他什么也没做。
如果说他是莽撞的话,那冷山雁就是冷血,只是享受,不知付出。
“郎君说的有理,我先回去了。”孟燕回虽然不服冷山雁,但对他刚才那通话倒是服气的,于是打消了要出去的要求,选择回去。
“慢着。”冷山雁叫住了他。
“雁郎君还有什么事?”孟燕回转身。
冷山雁眸光薄冷,狭长的眼型有着极强的压迫感:“你方才说,知道我中过毒?”
孟燕回:“当然,那件事闹得那么大,连沈黛末姐姐一家都因此搬出去避嫌,后来沈黛末因你被先帝下狱,你来静王府求见我姐姐,脸色苍白一副生了大病的样子,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冷山雁望着他。
他当初因为怎么也查不到凶手,索性直接把事情捅出去,只盼着对方因心虚而露出破绽,只可惜对方隐藏太深,他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听到。
如今孟燕回这般坦然地说出来,倒像与他无关。
“那你可知我中的是什么毒?”他追问。
“这我怎么知道?我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你不会怀疑是我给你下的毒吧?不是我!我跟你又没有仇怨,何必害你?更何况,就算要下毒也是杀你,我才不会对无辜的小孩子下手,我才不是那种歹毒的人。”孟燕回不停的说。
冷山雁淡淡吐出三个字:“绛云花。”
孟燕回喋喋不休的嘴顿时停住,剔透漂亮的紫眸微微长大,瞳仁如颤抖地蛾翼颤抖,但很快也眨了眨眼,说道:“不知道,没听过,是什么很厉害的毒吗?”
“听说是南方深山里的毒花,无色无味,极难察觉,也不知道我得罪了谁,要害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如果她还在,冬儿就不会孤单了.”冷山雁嗓音难掩悲伤。
孟燕回面露同情之色,但抿了抿唇,只说了一句:“雁郎君节哀。”然后便匆匆离去。
冷山雁紧盯着他的背影,眸光锐利如钩,将他刚才的反应全部洞悉。
孟燕回一定知道些什么。
*
用计歼灭柔然人部队之后,沈黛末连夜回到家中,窥见上满是新旧交织的血液,脸上也被硝烟熏得脏兮兮的,头发凌乱地绞在一起,风尘仆仆的脸上,只有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依然灵动水漾。
因为回来的突然,许多仆人都已经睡下,之后几个值班的门子看到沈黛末回来,忙不迭的追上去伺候。
沈黛末摆摆手:“不用。”
她的脚步飞快,只想尽快见到冷山雁。
漆黑的夜里,她一眼就看见在一片黑暗中,那一点明亮的火光,比天上的星星更加耀眼,冥冥地指引着她的方向,也是她的归属。
“雁子、”她急切地推开门。
冷山雁静静地端坐着,像书中描写的那般,像个毫无生气的精美雕塑坐在冰冷的华丽中,衣裳头发都完好无损,已是深夜他却一点要就寝的意思都没有,小冬儿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他们隔着一层轻薄的妆花罗四目相对,像隔着一层轻愁的水雾。
她拨开轻罗,雾气顷刻散了,冷山雁也活了过来,清冷凶艳的眸子渐渐有了温度。
“雁郎,我赢了。”沈黛末单膝跪在床边,亲了亲他的脸。
冷山雁看着她满身的血和满脸的脏污,清艳艳的眸光中是压抑的酸楚和心疼,抬手用指腹的温度慢慢擦拭着她脸上的脏污,低沉的声音哽咽:“平安就好,累不累?”
沈黛末笑着摇头,将脸枕在他的腿上,感受着独一份的宁静平和。
冷山雁仰着头,飞快地眨了眨眼,泛红的眼眶硬生生将泪水憋了回去。
“对不起,总是让你担惊受怕,外面的声音吓到你了吧?没事的,我早就做了准备,若是城破,即刻有人带你们走。”沈黛末抬眸,轻抚着他的眉眼。
“我没吓着。”冷山雁声线颤抖:“.我只是害怕,不能和你死在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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