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都,牧野之地,牧为城市外围放牧的地方,而野可就是真正的野地,这个年头的郊区可不是后世人想象当中的只有稀疏树木,阡陌井然的地方,而是货真价实的野地。
但是,这指的是其他城邑,在沫都可就不太一样了,主要是树木都给砍了,因子受修筑鹿台和沫都扩建,需要大量的木材和苇草,因此,牧野之间的野地,也被彻底的清理出来。
这里面,还得多亏了某个人形伐木机在干活,别误会,不是说子受,而是说他后宫的芝,只需要在树木上砍出一道缺口,她就能种下腐菌种,很快,树木就会从伤口处而死亡腐烂。
虽然这个过程需要数十天之久,可是她只需要摸一摸种下菌种就可以了,而且也不需要彻底腐烂,只需要树木伤口大规模腐烂,伐木的难度就减少了大半,用石斧也能砍得动那种麻烦的硬木。
“嘿咻!嘿咻!”被征召服役的野人用木棒用力撬着木桩,而健妇则拿着锋利的小石片,用力把断裂的树根一点点刨出来。
这个时代的荒地,可不是什么草原,而是灌木树林啥玩意儿都有,所以,开荒的难度非常的高,首先需要砍掉树木,然后点火烧掉灌木,再撬走木桩。
用锐利的小棒和石片将下面的根系一点点的撬掉,剩下的才能以犁和牛的劳力强行打碎翻起来,再手工一一捡走这些大块的碎片和石头。
这片地才算是稍微整理出来了,接下来还需要平地,将沟沟坎坎填平,将下面松软的腐殖质翻出来,再种上一些容易存活的豆科植物和蔬菜,比如说韭菜之类的东西,进一步改善土壤,这个过程需要四五年的工夫,这还是有沫都周围子受用神剑开的那些灌溉渠的帮助才能做到。
所谓的开了水利过两年就能有钱养活脱产人口,纯粹是痴人说梦,增长的那些粮食和人口,还不够开荒消耗的。
在这个年代,只要你养得起,不管有多少人口都消耗得完,哪怕子受有某种克隆技术,可以克隆几十万人,只要往周围牧野之地一撒,就跟往沙漠里面泼水一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伯邑考的车队,在牧野之地停下整队,等待商王召见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在农闲时节,大量的野人在荒地上劳作着,还有一些则几个人扛着一根根原木向着南方而去,在那里,他倒是见到了修建当中的鹿台苑。
老实说,不考虑立场的话,作为兄长来说,伯邑考觉得这个妹夫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鹿台苑虽然没有真的搞出什么雕梁画栋(这个词还真是帝辛搞出来的),墙壁必文(纹),移栽奇花异草的做法,但是那些烧制的陶砖,巨大的木质立柱和数千斤青铜铸造的紧固件等等,都让穷得一批的西岐人看的目瞪口呆。
西岐那是真的穷啊,关中平原的富庶,那可是经过周秦汉三代,开发千年以上的成果,就现在的关中平原,真的只能说是一言难尽。
如果说子受这边还只需要对付前面说的那些木桩,石块之流的话,那么西岐那边开荒还得对付田里的大块的岩石,那玩意儿可没木桩那么容易清理,得烧火,烧几天几夜,然后泼冷水,再用木楔子敲进裂缝里面,将大岩石崩成几块,农人和奴隶才能把这些小块一些的岩石清理掉。
如果觉得成周搬到西岐开始耕作生产,就意味着他们开始有钱的话,就好像子受一开始觉得大规模开荒,过两年就能粮食丰产一样,结果开了两年的荒地,生田都没开出来几块不说,还一次性蒸发了他手头上所有能征招的人力资源。
收入没看到半点,之前掠夺的财富和奴隶还得一波一波的填入其中,而这络绎不绝的人流,也让伯邑考不得不感慨起来,“大邑商,真乃天下之大者啊!”
再次扩建的沫都正在修新的外墙,到处都能看见木质的脚手架,这个东西是子受发明的,还有滑轮组,简易的木质的提升器,这很好的减少了奴隶们的工程量。
当然,脚手架主要还是子受生产的,虽然不能用神剑乱炸基建,但是,没说过不能拿来削木头不是吗?介于宵练那巨大的不满和意见,以及几乎写在脸上的“老娘要罢工”来说,含光就可爱多了。
消耗为零不说,切木头堪比工业切割机,子受只需要一手托着原木,一手仿佛削苹果一样,刷刷刷的树皮就给剥干净了,然后放在架子上,一刀剖开,接着就削出数片长木板。
弄得沫都宫苑宛如一个大型的木工作坊,当然,其他贵族也被子受强令用他们的异能和家传宝贝帮忙建设,当然,这个命令惹得沫都贵族怨声载道,商王召集他们打仗人人奋勇,毕竟有军功、封地、战利品、奴隶,但是召集他们和奴隶人一样干活就过分了。
可是……谁去和癫王说呢?
再说,这不过是苦一苦自己,并未威胁到自己的家族地位和特权,就当是一种特别的祭祀吧,毕竟商以手工业立国,贵族不仅要亲农桑(不是作秀,真得干),去工坊视察,甚至举行祭祀,请出祭器祝福和协助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说白了,他们也只是认为这种方式不够庄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