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一醒,醒一醒,要上工了。”小阿尔文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扇着,发出啪啪的声音。<br/> 小阿尔文睁开了眼,眼前是他的父亲阿尔文。<br/> “要上工了吗?太阳升起来了?”小阿尔文挣扎着睁开眼,正看见父亲匆匆忙忙地用一块长布把脚裹住,再将木屐上的绳子牢牢卡在了指头缝里。<br/> 这是冯森统一配发的人字拖木屐。<br/> “快起来,小阿尔文,大麦粥就要被抢光了!”阿尔文用一根树枝插在了束好的发髻上,他见到小阿尔文还在发蒙,一巴掌狠狠拍在了他的头上。<br/> “你聋了吗?我叫你起床!”<br/> “好,好的。”<br/> “把头发系好,我昨天才见到隔壁的埃塞尔忘记扎头发,还被那些赛里斯人毒打。”<br/> “不扎头发会怎样?”<br/> “奥斯博上次就被燎到了头发。”<br/> “那他烧成光头了吗?”<br/> “没有,他整张脸的皮都被烧皱了起来,眼睛也看不清了,那几个恶魔就把他带走了,让他自生自灭了。”<br/> “那他能活下来吗?”<br/> 阿尔文转过了身,他用手掐住了小阿尔文的两颊,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人,在瞎了眼的情况下,能在全是野猪和狼的森林里活下来,没有人,所以,把你的头发系好,快点走,小畜生。”<br/> 穿上了木鞋,小阿尔文裹着身上的亚麻罩头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被父亲拽着手臂向前拖动,一路上,黑发黑眼的士兵在人群中穿梭着,整理着队伍,他们面孔方正,看上去却极为凶狠。<br/> 小阿尔文打了个寒颤,他环顾四周,身边的战俘们大都麻木地移动着,他们的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这个天气逐渐转冷的十月,这样的衣服撑不了多久。<br/> 如果当初伯爵的叛军路过时,父亲没有自告奋勇地去参军会怎么样呢?也许他们还守着村子里那几亩田,老老实实地种地和狩猎。<br/> 小阿尔文怀念家里的那两只羊,他们摸起来软绵绵的,也暖和。<br/> “该死的!你个懒虫!”就在小阿尔文走神的时候,一个巨力从脸上传来,接着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就涌了上来,甚至传遍了全身。<br/> 他几乎被这一巴掌扇飞了出去。<br/> “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我们只有燕麦粥和麸皮了。”阿尔文揪起了他的领子,正要一巴掌闪过去。<br/>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br/> “啪”的一声,黑色的马鞭重重落在了阿尔文的脸上,一条清晰可见的红色肿痕在他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起。<br/> “嗷吼吼吼——”阿尔文捂着脸倒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br/> “不得互殴!”一名唐军甲士冷漠地收回了鞭子,用生疏的撒克逊语说道,其实他只会这一两句,毕竟在一起两个月了,多少耳濡目染了一点。<br/> 下了马,唐军甲士拽着小阿尔文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拎起,仔细辨认了一下他的伤势和牙口。<br/> 想了想,他从怀里掏出了半块炊饼,递给了小阿尔文,这炊饼还带着点点温热,小阿尔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炊饼,还是没忍住诱惑,接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吃起来。<br/> 这唐军甲士牵着马在附近巡视,没人敢抢小阿尔文的炊饼。<br/> 大口大口地嚼着炊饼,小阿尔文突然觉得头上的发髻也没什么不好,干活的时候也不会粘到眼睛里,而且还会有人送炊饼。<br/> 这炊饼和这是欧洲的麦饼是不一样的,它经过了少量的发酵,所以在小阿尔文吃起来,有一种特别的甜味。<br/> 一个炊饼下肚,小阿尔文还在回味呢,马鞭就腾的抽在了他的背上,他回头望去,依然是之前那个士兵。<br/> “干活!”<br/> 小阿尔文感觉头上的发髻有些发痒起来。<br/> 发痒归发痒,活还是要干的。<br/> 在各个十户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分成了十人一组,各自奔着窑炉和原野而去。<br/> 原先荒芜的土地上,此刻除了一座座造型方正的硬山顶的中式房屋,还有被无数田垄划分成一块块的田地。<br/> 奴隶大军在田垄前开始分流,部分前往了河边开始烧制砖块,另一部分则转向田垄开始了开荒。<br/> 小阿尔文沿着砂石铺成道路,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前往窑炉,但在十户的带领下,他们却是向着田垄的方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