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亲信畅快大笑:
“将军放心,末将定会让那长安君被全军将士所鄙夷!”
“将军还是过于谨慎了,就算任由那长安君施为,想来他也会激起兵变。”
“军中事还得是军中人来管理,他一个从未踏足过沙场的人却当了主将,将士们心里可早就憋着火了!”
对于这个颠倒黑白的任务,亲信们毫无压力。
嬴成蟜确实是主将,但忠于他的人只有那一百名家兵,如果没有这些将领的帮助,嬴成蟜怎么让全军都听到他的声音?
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士兵们信不信?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了。
军方历来是比较排外的,大秦军方更是如此,士兵们是在拿命去拼富贵,谁都不希望追随一名无能的主将,平白送了性命!
嬴成蟜这么一个年方十六、毫无知兵之名、从来都没有踏足过沙场的小将,在士兵们眼中就是瘟神!可能会害了他们性命的瘟神!
士兵们天生就不会和嬴成蟜一条心,抹黑起来毫无压力。
樊於期的语气却转为凌厉:
“但本将的丑话也说在前面。”
“打压军心、诱导兵变,只为借兵变之举除掉长安君。”
“平乱之战不会有任何军功,尔等切莫有趁乱杀害袍泽,拿着袍泽的头颅来领军功的念头。”
“更莫要因私废公,借此机会行那打压异己、纵兵肆虐之举!”
“否则,本将定斩不饶!”
一众亲信赶忙肃声回应:
“末将等,谨遵将军令!”
樊於期略略点头:“诸位自行整顿兵马便是。”
待一众亲信离开大帐,刘安却没有走,而是担忧的发问:
“将军,末将还是觉得借兵变除掉长安君过于行险。”
“长安君再怎么说也是先王次子,大王之弟。”
“长安君死,将军定遭责难啊!”
樊於期笑的很轻松:“先王之子、大王之弟,身份确实尊贵。”
“但问题就在于他的身份太尊贵了,甚至有资格继承王位!”
“有这么一個人在,大王如何心安?”
樊於期若有所指的看了刘安一眼:“你当本将凭什么敢在军中杀了长安君?”
“大王或许会为了王室脸面责罚本将,但日后大王定会重重拔擢本将!”
刘安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但他……”
樊於期打断了刘安的话头,沉声开口:“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但相邦早已托门客嫪毐告知本将:没有人希望长安君活着回到咸阳城!”
“君上不方便的事总要有人来做,本将此举乃是为大王分忧。”
“即便出现最坏的结果,本将遭难,本将的家眷亲族也定会得大王厚待。”
“刘都尉,你亦能得大王惦念!”
樊於期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危险,但从军打仗的人谁没直面过危险?
樊於期以己度人,认为嬴成蟜理应是嬴政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场赌局风险小、收益高。
那为何不下注!
见樊於期态度坚定,刘安也放下不安,轰然拱手:“末将遵命!”
说话间,大帐外传来争执之声。
“长安君莫要强闯,将军正在帐内议事!”
“还请长安君稍待,待我等先行通报!”
“放肆,我家主上才是此军主将,莫说中军大帐,便是去这军中任何地方也无须向他人通报!”
樊於期当即抬脚走出大帐,便见嬴成蟜的家兵正与戎卫中军大帐的士卒对峙,嬴成蟜则是背负双手站在家兵之后,看着大帐若有所思。
樊於期赶忙沉声怒喝:“放肆,此乃我军主将,大秦长安君,尔等哪来的胆子阻拦?”
听见樊於期这话,一众士卒赶忙让开道路,樊於期却好像怒气未减的继续呵斥:
“今日我便代主将行军法处置。”
“都尉刘安!”
“将这几个犯上作乱的士卒拉出中军,仗责二十!”
刘安轰然拱手:“末将遵命!”
几名看门的士卒顿时就慌了。
二十军棍打不死人,但征兵结束后他们就要出征了,一路颠簸行军的情况下,他们的伤势不可能好转,而是会出现感染,并最终因伤口感染而死。
那可比被直接打死更难受!
“且慢!”嬴成蟜终于出声阻止了刘安,温声宽慰:“见尊者仍能秉持军纪,戎守中军大帐没有半点马虎,何错之有?”
几名士卒狠狠松了口气,赶忙拱手:“拜谢将军仁德!”
樊於期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颇为嗤嘲。
想要在军中立一个仁德的形象吗?又是个听名将故事听傻了的小将!
吴起吸脓,而将士为他效死。
看似是因为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