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余曜在回到住所不久后就收到了攀联的致歉电话。
致电人是攀联现任主席亚尔培特。
对方先是语气温柔地问候了一会儿余曜的伤情,又态度诚恳地说了一箩筐的道歉话,最后才不好意思地解释起岩点之所以掉落的原因。
“……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热胀冷缩和材质变形导致了固定螺丝的松脱……这也是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情……”
这通开了免提的电话成功地引爆了三位教练的不满。
年纪最大脾气最暴的宋双成几乎当场就要发难:怎么个意思,合着你们就没有一点责任,就该我们倒霉呗?
还是余曜眼疾手快,赶在教练开口之前将通话切换成了耳机,才避免了一场事故的再度扩大。
但这并不代表余曜就能完全接受赛方的解释。
“亚尔培特先生,”少年的语气很平和,通用语也足够字正腔圆,但话里的意思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退让,“您应该知
道,我需要的不止是一个道歉和解释。”
余曜对自己的咖位心知肚明。
换做是其他人受伤,哪怕是约翰尼这个已经崭露头角的黑马,都未必会得到赛方如此高度的重视和堪称迅疾的反应速度。
但这份特殊却不是余曜喜闻乐见的。
他更关心的是这件事的后续。
余曜其实能理解特殊高温条件下岩壁出现了某种意外状况。
但他既不希望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想让岩壁意外这个话题成为大众对攀岩的唯一印象。
攀岩才进入奥运多久,普罗大众对这个项目都还不够了解,在全世界瞩目的体育盛会上就闹出这种威胁人身安全的重大事故,处理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断绝掉华国乃至全世界那些如雨后春笋般正在冒出的岩馆的全部前途,让人们谈攀岩而色变。
余曜并不想看到自己真心喜爱的项目沦落到无人问津的结局。
但攀联也必须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才行。
也只有这样,自己的伤才不算是完全白挨。
余曜垂着长睫,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镇静,嗓音里也听不出什么生气之类的情绪。
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左手腕上缠着的一圈又一圈的固定绷带,琥珀色眼眸清澈的,倒逼着电话那头的攀联主席给出切实有效的行动方案。
电话双方静默一瞬,如同某种无声对峙。
如果换做是其他运动员这样做,亚尔培特说不定真的会恼。
哪有运动员反过来威胁赛事组织的!
但余曜在国际上的地位非同一般,这次又确实是攀联理亏,他只得好生安抚,再三表示自己一定会立刻回应舆论,保证妥当处理相关人员。
“那么我很期待后续,也祝您顺利,亚尔培特先生。”
余曜眸光流转间不软不硬道,长而浓密的睫毛扇了扇,却没有在白皙的脸上留下太多的阴影。
只是少年再抬起眼时,蓦得发现,自己的三位教练正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么?”
余曜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原本冷静到极点的神情瞬间冰消雪融。
赵威明率先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徒弟长大了。”
气势都出来了。
跟国际攀联的主席对峙起来都不落下风的那种!
宋双成也有种吾家徒弟已长成的欣慰感,他数了数日子,笑眯眯的,“毕竟再过一个星期就满十八周岁了,已经快是大人了。”
和他们比起来,唐清名简直像是个气氛破坏组。
“本来小余能顺顺当当拿到第十枚奥运金过生日,结果出了这么个意外。”
唐清名显然对自己的那位定线员同行毫无同理心,脸色更是肉眼可见的黑如锅底,“攀联如果护短,不禁止这几位国际裁判和定线员的职业资格,我会投诉到仲裁机关去。”
哪怕不是故意的,对运动员
而言,伤人机体就如杀人父母。
是他们的疏忽导致了这一切。
唐清名本来就是睚眦必究的性子,这次更是狠狠给做事不够谨慎的攀联记上了一笔。
余曜对此并不意外。
他更在意的是唐清名话里自然而然带出的,丝毫没有怀疑自己是否会继续参加比赛的坚定。
这可比教练们围着自己团团转,一个劲劝自己养伤退赛听起来安心得多。
余曜回想以前,再对比现在,突然就有一种自己终于熬出头了的微妙解脱感。
不过继续参加比赛靠的不止是意志力。
余曜低下头,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腕看。
一直克制自己才能保持沉默的祁望霄就示意自己随行的理疗师过去,语气温和,“小曜,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一下针灸和推拿方案。()”
应该也行?
余曜相信华国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但不确定一两天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