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和维克多结束第一条线后不久,约翰尼不出意外地也拿到了红蓝线的top。
最后出场的三名选手居然全部都拿到了和出场名次相匹配的成绩!
观众们看得满足,欣喜若狂,在前台爆发出一波又一波的欢笑和议论声。
他们迫切地期待着下一轮的继续。
但流畅清晰的广播声响起,宣告了中场休息的开始。
“女士们先生们,男子组难度赛预赛的第一轮已经结束,接下来,我们将进入到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请大家……”
更加纷乱的喧嚣声里,余曜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眼黄绿线的布置,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和两名小伙伴一起被带回了候场区。
入目所见,此时的候场区一片难民景象。
绝大多数运动员都选择随机瘫坐在红色塑料椅子上,要么咕嘟咕嘟灌冷水,要么干脆双眼无神地擦汗发呆。
疲惫和烦躁的情绪爬上了很多人的眼神嘴角。
空气里也弥漫着难闻的汗臭和潮湿气息。
这是糟糕的周围环境和巨大的心理压力双重加持下不可避免的紧张气氛。
余曜对此心知肚明。
他自己倒是捡了个合适位置,端端正正地坐在角落,接过教练递来的湿毛巾开始擦脸擦手,看起来不紧不慢,不骄不躁。
但围绕在少年身边,维克多大大咧咧地直接靠在椅背上,长腿也伸到了墙边;约翰尼更是毫无形象地蹲坐在墙脚,如同很多个没有灯光的夜晚那样,习惯性地汲取墙体上的一丁点凉气。
“余,”维克多个子最高,体重最重,此时热得直喘气,满头都是密集的汗珠,恨不得学约翰尼身边的小猴子一样干脆伸出舌头散热,“你们亚洲人是不是都不怕热?”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现在的实时室外温度已经有四十二度了!”
哪怕室内已经开了空调。
人造的渺小机械在这种半开放式的露天场馆里根本就无力对抗一天中最炽热时刻的层层热浪。
维克多敢打赌,此时的室内温度至少也有三十七八度。
对于他们这种本来体温就高的运动员而言,闷热的环境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刚刚在线上的时候,维克多就感觉自己要被明晃晃的太阳晒到牺牲,全靠一腔热血才能咬牙继续爬完,谁能想到回到候场区也是这个鬼样子。
“就不能多摆放几个空调吗!”
维克多实在不能理解赛方的抠门。
明明知道临近中午的气温会升高得很快,为什么不能像抱石区一样设置多个空调位,非要把他们都放进蒸笼里。
余曜其实也不理解。
不过历届奥运力,拿纸板拼床的有,下火车丢安保文件的也有,甚至还有过打印一张纸奖牌就可以颁奖的,与这些离谱事相比,候场区的空调装少了简直再正常不过。
维克多这么抱怨,一定是
没见过有赛方让运动员在粪水里游铁人三项,以至于大家伙上岸后集体呕吐的。
余曜的忍耐度曾经也是被这样一步步拉高的。
所以他早就想好了预备方案。
见维克多脸色涨红,约翰尼虽然没抱怨,却也和小猴子一起耷拉着脑袋,看上去可怜兮兮,余曜擦干净手后,和教练对视一眼,果断拿出了自己的背包。
维克多和约翰尼的目光就尾随突兀的拉链声而来。
余曜从隔层里一共拿出了三样东西。
蓝色的液体,红色小铁盒和一包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棉巾。
他将这些东西摆放到大家面前。
“哦,余,这就是你的秘密武器吗?”
维克多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上去颜色诡异的液体看。
“我见过这个!”约翰尼睁大眼,指着印有龙和虎的红色小铁盒,语气激动,“我们那里有,很贵!”
“很贵吗?”余曜好奇地望过来。
“嗯!”
约翰尼用力点头:“需要割好几天的香蕉,还不一定能买到。”
华国的工业品在他的母国其实很常见。
但只限于有钱人。
如他的教练那种当然是唾手可得,但对于他这种贫民窟的孩子,能吃饱垃圾桶捡来洗干净再加工的剩饭都是奢望,哪里有钱去买。
约翰尼眼巴巴地盯着余曜打开的盖子,第一次近距离地看清了其中微微泛黄的细腻膏体,甚至还夸张地吸了吸气。
余曜:……?
这东西在外国有这么受欢迎?
他默默地把打开的清凉油第一个递给了约翰尼。
约翰尼如获至宝,但很可惜,他不会用。
约翰尼只是拿着一个劲地嗅闻,和自己的小猴子一起稀罕了一小会儿,才把东西又还给了余曜。
余曜只得把人拉过来,用指腹沾了沾膏体,轻轻点到了自己的太阳穴和人中的位置,示意约翰尼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