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不感到意外。
这很正常。他心想。
他很小就知道,他是一个不乐意听劝的,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一件他自己就可以决定的小事,只要长辈站出来说东,他就会恶劣地向西。不过常年如此,物极必反,后来纵使心里不情愿,可他还是会向着东去。背叛自己也有一种快感。
可他还是没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发疯,他的性格已经长成这样了,只能在职场上大施拳脚,换到别处,思想四处碰壁。
这时候,他的生命里出现一个楸楸,宛若出现一片绿洲。
这很有趣,不是吗?
她的种种行为,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人是怎么能走在地上突然左脚拌右脚,平地摔的?
走在路上踢晒太阳的猫一脚,吓得猫一蹿三跳,事后一人一猫和好,蹲在墙边吃火腿肠。
这些小事,无聊,又无趣,可她做的就很好玩儿。
丁裕和说,这位小朋友从小就是个‘怪小孩’,不是说不乖,而是特质和大多小孩不一样。
最显而易见的是,她打针从来不害怕,甚至可以说是喜欢,喜欢看着针眼穿刺进自己的皮肉中,她坦言这样很刺激。
越长大,她追随的刺激事越多,有一种不怕死的活力。
这样的人,很难不引人注目。
3.
晚上,俩个人回到房间。
平时楸楸洗完澡,会抱着身体乳咚咚咚跑来,让他帮忙擦香香。
这是他们每天在家必做的事。
今天她没好意思,自己擦完了跑出来,抱他蹭一蹭。
每回都能蹭出火来。
然后她就不肯了。
“还是算了,回家再做。”她脸红欲滴,小声说。
真是天掉下来了,出奇。
“真不要了?”他桎住她的腰,摁怀里问,“今天怎么这么纯情,嗯?”
他身体温度高,多说几句,通常能热得她喘不过气。
楸楸怪看他,难道你想在这里吗?在你从没有住过的‘家’,屋檐下还有你有血缘关系的家里人……她没问出口,只是这么看着他,脸红红,不知所措,感觉 文野如果执意要,她不可能拒绝,下一秒就要说我愿意的样子。
然而他笑了下,似乎对这种限定纯情感到很有意思,居然没有往下逗她,只是干抱着。
楸楸又有点后悔了。
他为什么不更主动一点,多说几句,她就答应了!
文野忍着笑,憋着一肚子火和坏水,哪会不知她的心思,只是在这里做确实不那么方便,要什么都没有,也玩不开。
他将她抱在怀里,把玩着她的小手,说起方才发生的事。
“我阿爷想跟你道歉,又拉不下脸,让我来跟你通通气,希望到时别让他难堪。老家伙越老越要脸,怪我和阿 从前都惯着他。”
“也没什么吧。”楸楸无所谓道,都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细想一下,那年是她二十三岁夏天,现在都二十七岁春天了。
“你心是大。” 文野说,“但道歉还是要有,这个没得谈,他都这么老了,是时候该吃瘪了。”
“我都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感觉了。”楸楸反过来把玩他的手,“当时我心里装着事,你爷爷只是恰好把我心里话说出来而已。后来在加格达奇,你也知道的,我不是那种随便被人左右思想的人,如果我不想,没人能左右到我,而且我也没答应你爷爷要离开你啊,后来追你,也根本不在乎你家里人同不同意。”
“你追我?” 文野攥紧她的手,“什么时候?”
“什么?”楸楸回头看他。
“什么?” 文野还是那副寻常模样,目光坦荡地落在她脸上。
“什么什么。”楸楸别开脸。
不能再看下去了,她永远能被这张脸迷得神魂颠倒。
“我们之间有追这个环节?” 文野乐着问,“不是你拉我,我扯你?”
“是吧。”她只能这么回。
“是吧。”他学她的语气,点点头。
“讨厌,你不要学我。”楸楸转过身来,手柔柔盖上他的眼睛,低头吻他。
4.
一夜相安无事。
大约是紧张兴奋,次日楸楸醒得很早。
七点多天光熹微,她便从床上爬起。
以往她比 文野早起时,都要托腮,看这张脸很久。
因为平日里她先醒的机会很少。
然而今天她麻溜的爬起换好衣服,洗漱化妆。
上眼影时,床后传来动静。
窗帘装有遮光帘,屋里还是很黑。
文野张开眼,便看到她穿着外出的衣服,靠趴在窗台,一手拉着窗帘一角,一手借着外面的天光给眼睛上色。
“你干嘛?”刚睡醒,晨早声音沙哑低沉。
“不是说今天去吃早茶么?”楸楸放下刷子,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