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
秦虹陷入了沉思。
她能把小吃店红红火火开那么多年,商业头脑绝对是一流的。
这些年的存款足够她去那边买店了,而且一旦高铁接通,新区必然以极快的速度发展起来,到时候新的学校、医院、公园......配套设施起来以后,自家的连锁店都能开起来吧?
在屋外二人交流生意经时,病房里,靠在枕头上、手臂裹着纱布的少年正在乖乖地接受着秦蜜的水果投喂。
切成小块的苹果、洗得干干净净的提子,还有女人温柔关切的目光......
如此尊贵的待遇,糜宸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了。
“糜宸。”
“嗯?”
“不要再做今天这种事了......”女人颦眉的模样让少年心里一慌。
不会吧,难道她还没消气?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答应复合――
糜宸努力地咽下嘴里的青提,眨巴着眼,盯着秦蜜:
“是我的错......”他的嗓音还是被烟熏过的沙哑,听着更可怜了。
但秦蜜知道这家伙总是“积极认错,绝不悔改”。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触男孩刚上过药、包扎好的手臂,又气又怜:“我的意思是......你不要那么、那么让我担心好不好?”
话到最后,女人的语气已经变得极其脆弱。
“你要是......真的出事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糜宸怔忪片刻,随即目露柔色,轻快道:“一辈子啊......被姐姐惦记那么久,也算值了。”
“糜宸――”秦蜜的怒气已经积攒到满点,“你是不是永远听不懂我的话?”
他总是不顾一切地跑到她身边,一个人默默承担所有的困难和情绪,就好像她只需要坐享其成、接受保护就好。
“我是一个比你大八岁的成年人,”秦蜜认真地望着他,一字一顿,“如果你真的要把我当成人生中的另一半,那就不要什么都自己做决定,跟我商量好吗?”
少年微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眸越来越亮――
“姐姐......”
“我要你先爱自己,再爱别人。不要老是赌自己的命大,逞英雄,”秦蜜摸了摸他的脸颊,把头垂下,声音渐低,“我可以保护自己,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不许这么鲁莽了。”
“好。”
“你发誓。”
“我发......嗯!”
他还没说完,就发现女人的脸庞已经逼近眼前。
下一秒,柔软的红唇猝不及防覆了上来,微凉而甜蜜,在他唇上辗转。
少年第一次被亲得手足无措,仿佛幼童时还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温暖。
她的舌尖灵巧,轻轻撬开糜宸的唇瓣,然后馥郁又甘甜的气息缓缓流淌进男孩的所有感官,酥麻入骨,令人沉沦。
仿佛一场春梦,女人如此主动又温柔,亲吻犹如美丽的早樱簌簌地落在他的脸上,空气里都是醉人的香风。
倘若这是一场幻觉......他想自己一定舍不得回归现实。
就算死在这一刻也可以――
......
回去的路上,秦虹的面色是铁青的。
没办法,任谁打开病房门就看见妹妹和自家儿子的老师拥吻......也会心脏爆炸的。
秦蜜自知理亏,低着头没敢说话。
倒是徐文裕主动打开话题:“今晚开始降雨变小,我打算回阳城。”
此言一出,秦蜜是真的不好意思了:“那个......要不还是明天走吧,我给你打包点特产。”
坐在秦蜜身旁的“病号”先生此时也没有打压情敌的意思,反而点了点头:
“出城后高速路有一段盘山道,经常发生滑坡,晚上更危险。”
这“夫唱妇随”的劝诫倒是让徐文裕笑了:“我知道,但今年党建正好有上面的领导过来视察,我得去镇场子,你们不用替我担心,路况我提前问过。”
副驾驶座的秦虹也想劝,但一扭头就看见后排那俩手拉手的腻歪模样,顿时理解了徐文裕此时赶着离开的心情。
她都不知道秦蜜怎么想到的馊主意――
假装男友?
小徐脾气可真不错,换个人谁陪你玩呢。
最后,送走了徐文裕,秦蜜终于迎来了最艰难的一场硬仗:
亲姐的审讯。
家里客厅不大,还摆了不少邢阳的乐高积木,此时都被清理开来,留出一片空地。
秦蜜站在她姐面前,一动不敢动。
糜宸因为光荣负伤,待遇好了点,可以坐沙发。
邢阳小朋友本想拖着板凳坐他妈旁边,被一巴掌赶回房间去了。
“说吧。”秦虹现在的情绪很复杂,“从头到尾给我交代一下。”
秦蜜递给糜宸一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