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七容坐在床上, 等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提着水进来了。
阿斐右手提着个桶,动作不算吃力, 挽起的袖子下是鼓胀的肌肉,看得出他的力气不算小,但一桶水显然不够, 来回折腾也会疲倦。
即使他不说, 郁七容也能看见他背后一块明显颜色变深了的布料, 应该是汗水浸的。
郁七容微微垂了下眼睫,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那双手指被打理得很干净,骨节分明,十指修长, 看上去有种如玉般的质感。
但是郁七容知道, 这双手的力度不一般, 比起一般人来说, 有能够摧枯拉朽的效果。
可是在昨晚的那场梦境入侵里, 一点忙都没有帮上,根本没有还手的办法。
感受嘛……也确实滋味不算难受, 只是被一个不知姓名、不辨真容的人这样对待, 算不上符合郁七容的美学。
“少爷, 水好了。”
郁七容的沉思被阿斐打断,看过去, 一个木质浴盆里装满了热气腾腾的热水,白色的水蒸气飘起来, 像是被人吹散了的棉花糖。
郁七容扬了扬头, 张望着看向浴盆里面, “水温怎么样?”
阿斐手指伸进浴盆, 搅了搅,神情平静自然,片刻之后拿了出来,“应该是刚好的,如果少爷觉得不合适,我可以再适量加些热水或者凉水。”
郁七容蹙了蹙眉,觉得阿斐刚刚那个动作有几分他说不出来的东西,总之看得他浑身不对劲,于是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忙活。
正要掀开被子下去,就被身下冰凉潮湿的感觉激得又坐了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太过激烈,弄脏的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是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程度。
郁七容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可他在生物课本上也学习过相关的课程。
应该是积攒得多,或者是纵欲太过……总之不管是哪种原因,他都没有想要被人知道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捏了捏被子,耳尖莫名发烫,转头看向站在一旁打算服侍他的阿斐,“你先出去。”
“那少爷有事叫我。”阿斐动作一顿,然后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还好阿斐不会多问什么。
郁七容目送着他走出了房门,先是摸索着将挂在腿上的裤子脱下来。
这才敢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
两条笔直白皙的长腿明晃晃的露了出来,双脚踩到个接触到地面的东西。
郁七容踩着自己的鞋,转身看向后面的床铺。
他将被子卷成一大团堆在一边,然后看着床上留下来的痕迹,自欺欺人地找了团纸盖在上面。
衣服还好,这裤子怕是不能继续穿了。
他也不想展开,只是随意用手搭了一下,径直走向木质浴盆。
浴盆里的水的高度恰到好处,他进去泡着,水能够完全将他脖子以下的地方浸泡着,又不至于从盆外溢出来。
郁七容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手里的裤子,心里做好打算,待会告诉阿斐这裤子被他不小心弄湿了,让他一起拿去洗了。
他撩了撩水,眼睛看着自己指尖上挂着的水珠。
这个副本到目前为止,他所掌握的线索很少。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思路。
只不过任务布置得太过笼统,根本激不起他一丝一毫的兴趣。
如果不是昨晚的遭遇,他大概会选择这么摆烂过了剩下的十天。
本来以为只是个解密破案副本,没想到还有些连他都抵抗不了的势力。
醒来的时候头脑不太清醒,还以为是阿斐恶作剧。可是阿斐哪有这种本事,能把他困在梦境里出不来?
浸入水里的手指攥握成拳,郁七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水里。
耳朵里响起沉重却又灵动的水声,外界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郁七容完全放松开自己的身体,放空心思,沉浸在这短暂的静谧之中。
但没过多久,一种令他熟悉的感觉出现,他全身原本放松了的毛孔又都张开,硬是在水里也感受到了出冷汗的滋味。
手指按着木质浴盆的边沿,他从水里抬头出来,狠狠地抹了把脸,露出精致冶艳却又狠戾的神情。
外面没有人。
耳朵那种被水灌满,只能听见水声的效果消失,取而代之是外面的蝉鸣声。
郁七容背后蝴蝶骨放松下来,依靠着身后的浴盆,被水浸湿了的睫毛沾在一起,显得格外长且明显。
酒红色的瞳孔里带着一层雾气,像是不明情况的麋鹿,被迷失在布满浓雾的密林之中。
难道真是他的错觉?
郁七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疲倦的眼神下意识地掠过面前的木门,飘向窗口那里。
下一秒他的汗毛立起。
现在他是在容家西厢房,窗外不是那棵几人合抱才能围住的大树,哪里来的鸣蝉栖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