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姿二十七岁生日这天是个周五, 清泽溜了半天的班,两个人飞了趟日内瓦。
梁姿坐在柔软的棕色皮质沙发上,打量着四周。
电视, 书柜, 沙发, 茶几。
这不是一个机舱,这是一个客厅。
“清老板, 这是你的飞机吗?”
“不是, ”清泽回答,“这家飞机供应商和莫歇有合作,所以平时可以飞几趟。”
梁姿托着腮看他,“清泽, 你赶紧赚钱买一架吧, 这种走过场的五分钟安检也太方便了。”
清泽揉了揉她的手,“可是我爸妈说没必要。”
他自己也觉得没必要,如果一样东西不花钱也可以用,那就不需要买。
梁姿“哦”了一声。
她不得不承认, 虽然清泽已经非常低调了, 但是仍然会时不时地流露出几分阔少爷做派。
比如他那一柜子的手表,一房间的西服套装, 八百条领带,再比如他因为不开心所以花了七百万欧买下的房子。
他跟他爸妈打电话聊闲天的时候最明显, 简直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可是呢, 聊起工作又一秒变脸。
想到这里,梁姿问道:“到底是要去日内瓦干什么?”她可不想去他家做客。
清泽的黑眸对着她, 嘴边一笑, “反正不是去见家长, 梁老师别紧张。”
梁姿腹诽,这人是不是真的会读心术啊??
“是要去买手表吗?”
“不是,”他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是要去偷。”
从日内瓦机场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把他俩接上了车,一直沿着湖边开。
清泽跟他用法语说说笑笑,语气熟稔。
梁姿越听越生气。
但她也大概听明白了,这个男人是pierre的助理,这个pierre正在公司等他们。
梁姿小声问:“pierre是谁?”
清泽一本正经:“是咱们的共犯。”
“说人话。”
“给咱俩开门的。”
梁姿点点头,“你这会儿怎么说上法语了?”
清泽有理有据地回答:“因为他的英语很差,我听不懂。”
梁姿反驳他,“之前有一个法国服务生,英语也说得很烂,最后还是我用法语点的菜。”
清泽瞥了一眼驾驶座,临时充当司机的总助正在目视前方,专心开车,一点没有往后看的意思。
他向梁姿倚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对,我就是想逗你。”
温热的唇瓣含住她的耳垂,轻轻拨弄了一下,“是不是就等着我说这句呢,宝贝。”
男人的声带在梁姿的耳畔轻轻震动,一种酥痒不可控制地从她的耳垂迅速蔓延到脊椎骨。
梁姿微微侧过头,“你离我远点。”
清泽装听不见,胳膊从梁姿的颈后绕到她身前,长指另有所指地摩挲着她的唇瓣。
仗着车里的第三个人听不懂中文,清泽用寻常的音量缓缓说道:“黎黎,你的耳朵怎么和开关一样。”
他用似笑非笑的目光锁着她,“巴黎是不是下雨了?”
梁姿的脸一下红了。
太好了,两个人都别想好过。
她张嘴咬住清泽的手指,舌尖在上面打了个转,松开,冷冷清清地开口:“确实,比不上你。”
清泽当即呼出一口气。
他松开梁姿,往旁边坐了坐。两个人隔出了楚河汉界,各自看向两边的窗外。
总助听见动静,瞟了一眼后视镜,心里开始犯嘀咕。
怎么突然坐这么远?还一句话也不说?是吵架了吗?那他要不要说几句缓解气氛呢?
“日内瓦一到这个季节就阴天,总是下雨,”总助说道,“巴黎天气怎么样?”
清泽瞥了一眼梁姿,淡声说道:“巴黎也是天天下雨。”
梁姿又往旁边挪了一下,和清泽隔得更远了。
完了,助理心道,他好像火上浇油了。
三十分钟后,车拐进了一座安静的湖边小镇,停在了一片现代办公楼的大门前面,旁边立着一个水蓝色的字母雕塑“hernance”。
是莫歇,也是莫歇总部的所在地埃尔芒斯,一座宁静的瑞士湖边小镇。
地名取自当地一条河流的名字,来源于消逝千年的高卢语,本意为“温柔”。
“这款表是1990年生产的,明白点说,它是为了庆祝我的出生专门发行的,”清泽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嗓音温和,“但是,从今天开始,这块表的存在,是为了庆祝梁老师和我两个人的出生。”
清泽嘴角上扬,语气十分得意,“挑了半天,梁老师最喜欢我。”
梁姿的心又莫名其妙地发软了。
软到难过。
难过到嗓子发哽。
如蜻蜓点水,她踮起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