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怎么样了, 快让娘亲看看!”
然而还未等她上前察看,马车突然猛得撞到路边物障,她险些东倒西歪飞出车去,只得紧紧抓着一边车窗, 勉强维持。
沈乾觉得头晕眼花,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些。
这马车是推拉车窗,她方才正巧撞在车窗边角, 额头鲜血直流, 怕是破相了。
她用帕子捂住额头, 想到方才车夫说的话,眼中微沉。
又是马儿受惊,这招数还真是屡试不爽。
但这次又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诸葛鸿分明认准了当日那人是王玉徽才会将她铲除, 自己这些日子也并未露出破绽。
又或者是怜妃?
不应该啊。
难不成当真是意外吗?
“嘶――”
头疼得厉害, 沈乾眼冒金星,也没有精力想那么多。
这马车再往前跑便是金陵河了,若是不停下来,车内狭小, 若是车速太快冲进河里, 她和定北王妃势必溺水。
但是若从这车上跳下去, 怕是也得重伤。
额头的鲜血还在往外渗, 沈乾晕晕沉沉, 眼前看着车帘已经重影。
她正想拉着定北王妃出了车厢,等冲入河中那刻跳水求生,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车轮撞上了路旁的石板, 整个车厢受着惯力倾斜,沈乾没抓紧车框,剧烈颠簸中从车窗里摔了出来。
身体腾空的那一刻, 她脑袋里就一个念头。
完了,这怕得粉碎性骨折。
只能双手抱着脑袋,尽量减少受伤。
脑袋里一团浆糊,她闭着眼睛认命的等着疼痛降临。然而却忽然感到身子一轻,似乎顺着一股力量轻旋。
一双手托着她的身体,鼻尖嗅到淡淡的清香。
这香味,她很是熟悉。
当初为了给九千岁献殷情,她钻研许久才琢磨出这橙木暖香。
心头微动,像是春风拂过河畔的老槐树。
红绸飘动,银铃清响。
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略带嫌弃的眼睛。
“怎么弄成这样。”
她的额头破了一角,鲜血顺着脸颊旁流下,甚至糊了眼睛,鬓发因为剧烈的颠簸凌乱散开。
沈乾觉着现在自己肯定活脱脱一副被歹人非礼宁死不从的狼狈模样。
她的脑袋被撞得还是有些晕眩,见街旁有人,撑着身子从九千岁怀里下来。
“娘亲……”
沈乾担心望去,好在定北王妃已经被一个侍卫装扮的男子救出。
马车倒在一旁,马儿已经被斩首,鲜血流淌满地。
定北王妃捂着胸口惊慌未定,此时瞧着沈乾却顿时惊恐的喊道:“宝儿小心!”
沈乾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身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
她身后的客栈二楼,原先为了修葺所架起的横木因为方才马车冲撞殃及,纷纷松动径直落下。
沈乾转过身去便瞧见半空中砸下的漫天长木,已经躲不了了。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滞,却又转瞬即逝。
沈乾感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带着暖香的怀抱,那人按着她的脑袋搂住她的腰。
两人的身高差让她正好埋在他的胸膛里,可以听到有力的心跳。
随后,却是横木砸在身体上沉闷的声音。
肌肤相亲之间,她能感受到九千岁的身体被砸得一下下震动,他抱着自己的手也逐渐用力收紧。
他虽然嫌弃自己的鲜血和狼狈,却在危难之时为她承受住了所有的伤痛。
沈乾抬头瞧见一条直直朝他后脑落下的横木,踮起脚尖奋力抱住他的脑袋。千钧一发之际,九千岁抱着她旋身翻滚,躲过这致命一击。
“都督你怎么样了?”
沈乾顾不上晕眩,连忙起身察看他的身体。
九千岁手抵着嘴巴咳了咳,就见他手心一团鲜血。
沈乾瞪大眼眸,刚想唤人来手腕却被他一把按住,耳边传来低声斥道:“闭嘴。”
沈乾顿时反应过来,他是九千岁。
身边又如暗涌深渊波澜诡谲,魑魉魍魅数不胜数。
如若他受伤的消息被旁人知晓,暗怀谋逆之心之人必定借机刺杀,那将是整个朝堂的震动。
定北王妃赶上前来握住沈乾的手上下端详,生怕她受了伤。
“娘亲我没事。”
沈乾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面色苍白状若惊恐未定,“幸好都督救了我一命。”
定北王妃拉着她感激的朝九千岁行了一礼:“多谢千岁相救。”
沈乾也福了福身子:“长平感念都督大恩。”
九千岁此时已经起身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皱着眉头极其嫌弃的轻啧一声。
他转着扳指,声音依旧懒散轻飘:“咱家知晓老王爷是感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