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咬了◎
季初景坐在车里, 调低了车里的音量。临近十一点,电台里只放着悠扬的小夜曲。
她看了一眼午夜阳光热闹的门头,还有不少男人女人在门外拥吻道别。
季初景把头抵在方向盘上, 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她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难怪郁霄没来找她,难怪郁霄每次提到家里脸色都很阴沉……
车祸之后没有安慰, 反而是母亲的无限的责备。
想到自己在医院时的无助,季初景心就像被甩干桶使劲儿地搅挤, 又像被装在真空袋子里,她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直到她平静了,才敢启动车子回家。
只是她没有注意,她的车开出午夜阳光的停车场后, 一辆熟悉的黑色奥迪也离开了,方向和她一样, 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车后。
直到她停在小区车位上, 那辆车就停在小区外面。
周一眠说要追上去,他却想给季初景消化的时间。如今他和盘托出, 如果她真的有顾虑的话……
“郁总,载您去哪儿?”司机的话打断了郁霄的思路, 郁霄透过车窗看着六楼灯光熄灭,声音疲惫,“银河苑。”
季初景打开家门,室内漆黑一片, 别说人了, 连狗都没有。
她才想起, 今天爸妈都搬到季隶那去了, 还有奶奶。
她想打视频过去问问那边的情况, 看了眼时间放弃了,恐怕那边现在已经睡了。
季初景干脆关了灯,窝在沙发里看手机。
她本来是打开今日新闻的,一篇都没看完,她已经切到微信五六次了,有三次还是下意识地就切了过去,等她反应过来,拇指已经停在郁霄的名字上很久了。
心烦气躁,她索性放下了手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也许是下班在车里睡着了,她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越想睡过去反而越清醒。
有人说关闭了视觉之后,听觉反而更灵敏。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一说法,季初景支棱着耳朵去听楼道里的动静。
凌晨的老房子,果然很安静。
季初景没听到什么上楼的声音,也没听到任何的动静。
她拿起手机,看着信号和电量都是满格,忽然开始生气。
第二天,季初景就得知郁霄全国到处飞,还顺便飞去国外,把郁霁送回去。
临近新能源的工厂开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季初景也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天天得往园区跑。
开始还是姚经理带着她下车间,后来就完全是她自己和工程师、工人们交流了。
只是有一位车间经理,似乎是郁霄三叔塞进来的人,对季初景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要么就含沙射影地说她勾引小郁总。
季初景反驳了几次,他似乎更针对她了。赵清和姚姐都劝她算了吧,这人也就是个闲职,咱们惹不起的。姚姐甚至还悄悄对她说,“恐怕就连小郁总都惹不起他”。
郁霄这一阵也很忙。本来这个厂子,他三叔和二股东撺掇大家要和国外一个公司合资,可郁霄不同意。他们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就是为了能更方便捞钱罢了,到时候技术还是用的国外公司的技术,他们只是提供了场地和廉价劳动力罢了。
这些人见得不到好处,临时撤股,郁霄只能全国飞解决问题。
这些季初景是知道的,这一个多月,她和郁霄也仅限在邮件交流,两个人的微信还停在上次的对话上。
三月底的一天,季初景这天又先去了西郊的园区,临近中午,她又顶着黑眼圈回了总公司。
没吃早饭加上昨晚没睡好,上午在园区又碰上了那个车间经理,季初景现在心情要多差有多差。
郑好缩着脖子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邀请卡一样的东西,小心翼翼地看她脸色。
“初景姐,这是司机班的李师傅给你的。他说之前答应你的,满月酒。”
季初景一怔,才想起是接她面试的那个司机师傅。之后公司出车她有几次也遇到过他,两人算是熟人了,李师傅本身就是自来熟,加上季初景也是,两个人很投缘。
有几次还是李师傅帮她跑腿,才没耽误事,季初景也想找机会好好谢谢他。
“行政的同事们都去,哦对了,”她拿出一个红包交给季初景,“这是人事的赵总托我交给你的。她说那天她正好有事去不了。”
“知道了。”季初景拿过台历在勾在周六那天,她顺口问了句,“昨天的文件记得扫描,我今天一起给郁总发过去。”
她现在十分佩服自己的“公事公办”,这个狗男人说不联系也就真的不联系了,那她也只做到工作沟通好了。
成年人的感情,谁不会啊!
郑好忽然支吾起来,偷偷看她几眼:“那个,初景姐,郁总回来了。”
季初景揉捏脖子的手顿住,他回来了啊,这次没跟她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