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威廉姆斯,你觉得人类可以互相理解吗?”高脚帽燕尾服文明棍,就像是满足了人们关于“绅士”这一概念的全部固有印象,“医生”站在荒原的枯树下,拄着文明棍,冷笑地看着不远处举着火把沉默前行的人群:“人类与人类之间,存在着哪怕一星半点和解的可能性吗?”
“我、我不知道,沃尔特老师。”穿着小巧女仆服饰的金色长发小女孩,有些紧张地扯一扯领口的蝴蝶结,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沃尔特医生的脸,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中,表情根本看不真切:“我觉得,应该是不能的吧……”
“说的也是,你会这么想也不奇怪,毕竟你有过那样的经历。”沃尔特医生提起文明棍,有些宠溺地揉揉小威廉姆斯的头,把梳得服服帖帖的柔顺长发揉乱:“走吧,我们要去准备引导我们的客人了。”
沃尔特医生笑一笑,向着不远处举着火把的队伍大步走去,小威廉姆斯踩着有些摇晃的步伐,紧紧地跟在沃尔特医生身后。
“客人,就是指那个外乡人吗?”小威廉姆斯问道,沃尔特医生的脚步没有因为小威廉姆斯而放缓,为了追上医生的脚步,小女孩不得不小跑着跟上,这让她有些轻微地气喘:“为什么,为什么他是我们的客人呢?”
“啊啊,外乡人,归乡的游子,记者,警察和侦探,大学社团里探索欲旺盛的年轻人,我真是太喜欢他们了。”沃尔特医生并没有正面回答小威廉姆斯的问题,他大步向前,双手张开就像是要拥抱某个看不见的友人:“每当事态变得无趣的时候,只要他们出现,就可以不断引出全新的展开和不可思议的发展,他们真是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只要不是太过于特殊的状况,我一向不吝啬于为这样能够带来变革的人提供便利和帮助,而且,让这样的家伙欠下你的人情,可是类似于长远投资的有趣行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需要他们的牺牲――我是指帮助。”
“是的,我知道了,沃尔特老师。”
“那么,那边的那一位,来自迦勒底的年轻御主,我可是十分期待啊,面对来自星球的恶意,他能否创造奇迹呢,他又能否证明自身的价值,让自己有机会可以欠下我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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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峰在心里向诸天神仙祈求着奇迹的发生。
他被挂在一副十字架上,巨大的铁钩穿过皮肉将他拘束得动弹不得,就像是要将他的身体撕裂成前后两片,但江峰对身体上的疼痛已经完全麻木了,他只是奇妙地想笑,自己这副样子总让他联想到某位圣人,再想到自己手下的从者还有一个贞德,这种想笑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他看看周围,这帮穿着破破烂烂的家伙,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突破了玉藻前留下的防护手段,趁着夜色摸黑潜伏进了剧院,他们有着与外表截然不符的强悍战斗能力,杀光了所有留守在剧院的人员,江峰仍然可以记得浓稠鲜血的腥味和被拖行在内脏上的滑腻触感。
在把自己拖出剧院后,这帮家伙无视了自己的一切要求交流的意愿,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木棍和铁钩,把自己像只咸鱼一样地串在了十字架上,还给自己的喉咙缠上了一圈又一圈闪着诡异蓝光的倒刺铁丝,倒刺刺进皮肤里,让他每一次张口呼吸都要忍受巨大的痛楚,像一个恒定的时钟让他无法昏迷。
【啊……真是,连恐惧和害怕的情感都变得很淡薄了。】江峰在心里无奈地哀叹:【我到底是什么时候,习惯了这种该死的展开啊……】
队伍没有一点声音,但他们似乎也不需要交流,领头的那个锯齿手刀男似乎有着某种方法,可以直接而有效地省略语言来进行指挥,虽然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群拾荒者,但那副令行禁止的样子甚至不输于一般的军队。
由窥伺者们组成的沉默队伍向前行进,逐渐离开迪蒙得的城市地区,进入了有些荒凉的郊野地带,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漆黑的天空被血红色的弧光笼罩,但窥伺者队伍没有一丝一毫慌张,与其说他们经验丰富或者冷静理性,不如说他们对这突生的异变毫不关心,对自己的生命是否会受到威胁也毫不关心。
“那么那么,随着这沉默不语的队伍持续前进,头领的心中满怀着期待与欣喜,既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又可以实现自己的上级交托的使命,一想到这个,便不由得让他充满了决心。”男人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响彻,就像是直接来自于神灵的启示,但那声音里却包含着几乎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一切都如计划的那样,潜入敌方的地盘,拿下敌方的核心人物,再把他带回到你们占据的地盘,那座伟大而圣洁的教堂,就能轻松地击退敌人的攻击了。”
“快走快走!”一直冷静淡漠的锯齿手刀男脸色大变,他挥舞自己的锯齿刀之手,指挥着窥伺者们加快行进的速度:“是敌圣人!”
江峰吃了一惊,但扛着十字架的窥伺者突然加快了速度,勾着他皮肉的铁钩前后拉扯,脖子上缠绕着的倒刺铁丝也突然缩进,让他别说是张口发言了,甚至连呼吸都受到了阻碍,只能像只被丢上岸的鱼一样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