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屿送虞楚不少首饰, 刚开始是赤金,后来发现轻盈、透净的配饰更适合她,就改送了紫晶, 碧玺一类。
虞楚不敢收, 徐千屿看着她道:“吃人的嘴短, 拿人的手短,你懂么。”
她是想答谢虞楚的饼糕。
虞楚思忖一会儿,听懂了,拿人的手短, 收了小姐这么多首饰,她怎么敢的?该尽力多做一些饼糕。
于是她晚上熏炉看火,烤饼糕至深夜。早上敲窗, 投喂徐千屿。一忙碌起来, 昏天黑地, 完全忘记自己好几日前还绝望地想要投湖。
若是味道满意, 徐千屿每次都会吃不少。待吃过半盒,见虞楚盯着自己, 徐千屿会放下手中那块,斜看过来:“给你留一些吗?”
“不用。”虞楚忙道。
她晚上会吃很多失败试验品,根本不想吃。
徐千屿点点头,毫不客气地继续吃。
虞楚拿起空空的木盒, 嘴角翘起, 内心升起了一种极致的满足。
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做的饼糕有这么好吃呢?拜访陆姑娘时, 她常会带一份糕点, 陆姑娘矜持, 口中笑着道谢, 却从没有当着她的面吃过她的东西, 故而她并没有在陆姑娘那里得到过验证,心内一直很忐忑。
陆姑娘那里总有许多精致的糕点,她一直觉得自己相形见绌。
但小姐的喜欢,给了她一种莫大的肯定。
自虞楚来,系统便暂时解放了。晚上给徐千屿念书做笔记的任务都落在了虞楚头上,偏她还乐此不疲。
她毕竟入门久些,有时碰到徐千屿不会而她恰巧会的内容,便先行替她解答。
“原来这些你都懂啊。”徐千屿道,“你懂得很多嘛。那你和陈铎对打,为何会输?”
说着她从床上爬下来,兴致勃勃地抽出剑,要与虞楚一试。
然后一剑便将虞楚纸片似的掀翻在地。徐千屿懂了。
虞楚的锻体太差,剑法也不上心。只练内功,身体太虚,也不。
徐千屿不强制虞楚陪她锻体了,但对饼糕的要求却越来越挑剔。软的糯的吃腻了,她要吃硬的,脆的,焦的,口感层次丰富的。
虞楚记着笔记,鬓角流下了冷汗。
原料倒是其次,这也太考验她的烘烤技术了。
虞楚阁子里有一只大炉,是她从二手市场换来的丹炉,经她一番改造,变成了烤炉。她在下面垫了一点煤渣,随后捻诀,指尖赤红的火种流转成一条漂亮的火龙,流入炉下。
热气升腾起来。
虞楚一手持八仙扇小心地控着火,耳朵贴近炉子,听里面饼糕膨胀的声音。
要怎么把软的外面烤出脆的,底部烤成焦的?
一刻钟后,虞楚从炉子里端出第三盘焦黑的失败品,分外绝望。
洗了把脸,再将新的饼糕胚小心地放进炉内,虞楚眼眶熬得红彤彤的,越发像只兔子。但做不出来,无法给小姐交代,她焦虑得睡也睡不着。虞楚总结了一下经验,再次伸手捻诀――
火光豁然炸开,风声“轰”地排开四周帘子。将她惊得跌倒在角落。虞楚的瞳孔内倒影着绚丽的一只火凤,在屋内飞过一圈,唳鸣一声,化为金粉湮灭了。
虞楚还坐在地上,呆若木鸡。
她……她好像突然筑基了。
*
虞楚烤着饼都能升阶,徐千屿非常妒忌,但也很欣慰,毕竟虞楚可以如愿以偿活一百年了。她翻箱倒柜地将自己从家带来的福龟玉佩找出来,赠她当贺礼,虞楚大为惊喜。
两人正说话,徐千屿眼梢一扫,一身锦衣的少年在阁子外晃来晃去,见她看来,冲她们一笑,朗若玉树临风。
徐千屿送走虞楚,向阮竹清走过去:“你又来了。”
果然她既不惊讶,也毫无歉意,还是过作诗作赋有题眼的,没听说过买东西也有题眼。
徐千屿一瞥天边紫黑夜幕:“有感于晚霞。”
“……这倒是新鲜,你说说你卖什么,怎么个卖法。”
面前排出十个一模一样的木匣子,徐千屿又将顺序随便调换了一下,道:“现在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何物。内容不同,落子无悔。”
阮竹清挽起袖子,竟然生出了一种兴奋感:“这我知道,盲选是吧?你要价多少?”
徐千屿:“你愿出多少?”
阮竹清:?
这生意做的甚是随缘,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多少钱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确定的吗。
徐千屿侧眼瞧着他:“你认为它值多少,便出多少。”
阮竹清实在太好奇了,前面又是茶又是蝴蝶,已经将他的期待值调动得太高:“我出三千灵石。”
系统:!!好家伙。
徐千屿没有说话。
阮竹清家里是祖辈的灵石猎人,俗称开矿的,他最不缺的就是灵石。上一世能做成朋友,便有其中原因,于挥霍钱财上面,两人算是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