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道。
一群陌生的人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件月白菊花缎锦袍,外罩月白竹缎开氅,既高贵又清冷,既风度翩翩,又有仙风傲骨,手里拎着一个棕红色食盒,与他浑身上下的气质有些违和,减了少许分数。
但依然是一个人间少有的美男子!
人总是会这样,当他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碰到了认识的人时,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亲切感与喜悦,红药就是这样,她惊喜道:“苏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九龄笑道:“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买了点东西,打算去山上野餐一顿。”
“我还以为你会在幕府用餐呢。”红药笑道,又道:“这么巧!我也要去上山呢,不过我是去割草。”
“既然顺路,那就一道过去吧。”
“没想到苏公子还挺会享受生活啊。”红药笑道。
“我也没想到红药姑娘原来这么活泼开朗啊,几次在府中见到你,都是谨慎小心、乖巧听话的模样。”
“没办法,都是为了生活,必须得学会一些伪装,这就叫生存技能。”
“你和大部分姑娘都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对女子的教育要贤良淑德,温柔乖顺,一切行为都要符合一个礼字,但从姑娘身上来看,似乎不受任何束缚,哪怕表现出来的温柔乖顺,也只是因为当时的情境需要。”
红药认真的点了点头头:“那苏公子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像风一样不可捉摸吧。”
“那是因为苏公子还不了解我。”红药笑道。
一阵沉默。
一路上,红药总是时不时的斜着眼睛看他几眼,几次欲张口问他假山后的事情,却都没有勇气开口,她在心里不停的劝说自己:红药啊红药,你不能因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故意去打听人家的隐私,虽说自古就有龙阳之好吧,但毕竟不是社会主流,大部分人还是比较忌讳谈论这件事,所以,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苏九龄早已察觉到红药的小心思,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尴尬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红药激动道:“今日你和大少爷是不是出现在假山那儿了?”
果然是这件事。苏九龄心道。
他干咳一声道:“幕尘昨日练功太过用力,所以肩膀酸痛的比较厉害,就让我帮他按了一会儿。”
红药无语道:那也不用发出引人遐想的声音吧,还有那些话。
苏九龄偷偷地斜睨红药一眼,发现她略有失望的表情后,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
日照当头,阳光毒辣,如若不是进城出城有事要办,似乎没有几人愿意出行。
阳光太过刺眼,苏九龄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路,面无表情,但内心深处却对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行为深表疑惑不解。
他与红药并不熟稔,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但他对她却做出了超出朋友间的关怀和帮助,这让苏九龄纳闷了许久,也困扰了他许久。
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一个小丫鬟被主子派去割草,这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而,他却无法装作无动于衷,身体不受控制的尾随而来,甚至还为此撒了谎言。
这些奇奇怪怪,无法用道理解释清楚的行为,让他一边感到苦恼,一边却又陷入其中。
明明连朋友都算不上,甚至连一般的相识也算不上,他竟然为了缓解她的酸痛就将手放在了她的腿上,男女之间毕竟授受不亲,他竟,竟如此放荡无礼……
红药仰头见苏九龄正扶额叹息,表情有些不好,便道:“我看你脸色有些苍白,估计是中暑了,现在这情况,不适合再去野餐了。”
苏九龄愣了一下,他只是因为想起自己奇怪的行为觉得有些尴尬无奈,才扶住额头的,没想到却收到了小丫头的关心,着实有些让人意外。
“我肤色就是这样,没中暑,也没有不舒服。”
红药呆呆的看了他一眼后,慢慢的伸出一只手,看着手背上面健康的小麦色,然后又扭头看向苏九龄的侧颜,惊奇心道:好白啊,像雪一样。
她又伸出另一只手,把两只手放在一块儿去看,心道:鉴定完毕,这是一双勤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