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一个大臣突然站出来说道:“沈小姐, 营中战马突染痢疾,有人说看见你去过马棚。”
沈虞身形顿住,此时总算明白这些异样眼光为何而来。她心底冷嗤, 这才进宫没多久, 就有人开始坐不住了?虽然自己去马棚的确有试探虚实的目的,可大半也是来自于自己喜爱骏马。却不想, 就这么件事就被人拿来做文章。
这人敢当着裴 之的面信誓旦旦跳出来污蔑她,想必是有备而来, 后头指不定还憋了什么招数等着她呢。
于是, 她无辜的问道:“这位大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小姐可否去过马棚?”
“是去过。”她坦荡承认。
“沈小姐一介女子, 为何要去马棚那样的地方,莫不是有什么目的?”
沈虞都要被这人流利的口才逗笑了, 这么着急的就开始按罪名给她,但她不在乎这些人的污蔑,她倒想看裴 之对此是何想法。
不过此时他脸色表情平淡, 与那些对她怒目而视的众人截然相反。
她缓缓开口道:“我喜欢马,听说营中有骏马, 去看看不可以?”
这时, 那大臣又笑了, “骏马难得, 沈小姐喜欢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他话音一转, “太医前去诊治时, 发现那些马都中了毒, 且这毒里头有一味药材与沈小姐身上的香气完全一致。沈小姐这要如何解释?莫不是巧合?”
沈虞转身冷冷的看着他,他话里话外都给自己定罪,完全不顾裴 之也坐在此。裴 之对她的态度想来这些人早就应该知晓, 即便如此,这人依然敢这么斩钉截铁的说这些话,想必后头指使的人定然来头不小,这才令他觉得有所依仗。
“敢问这位大人,这味药材是什么?”
“紫丁。”
“大人确定我身上的香气就是紫丁?所以就断定下毒之人就是我?”
这人见她神色镇定,突然有些弄不清楚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问道:“沈小姐莫不是想狡辩?”
沈虞笑了笑,“我何须狡辩?我没做的事就是没做,你们想污蔑我也不成。”
她扫视了四周,将视线定在众人身上,“第一,我才进营帐,你便站出来指认我身上的香是紫丁,请问你是如何得知的?是有人提前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闻出来的?”
见众人答不上话,她又接着说道:“据我所知,闺中女子极少用紫丁香露,原因是紫丁香气好闻是好闻,但散发极快,不容易长久保留,所以这等花露并非闺阁女子首选。如此稀少的香气,大人是如何得知的?又是如何见到我的第一时间就闻出来的?”
“再说了,”沈虞神色一寒,“我身上的香气,您就这么确定是紫丁香?”
正如沈虞所说,紫丁香气好闻,但是散发极快,她在外头走了一上午,香气早就散发到九霄云外去了。正是因此,她才敢如此言辞凿凿的反驳过去。
沈虞微微一笑,“我向来不喜欢紫丁,这事我身旁的婢女们可都清楚。这位大人,您可要闻仔细了,莫要随意冤枉了人。”
她一副笃定的模样,倒是将在场的人弄了一头雾水,看看她又看看这位大臣。甚至开始怀疑估计是弄岔了也说不定。
“王大人,你或许正弄岔了?我都没闻出来是啥香呢。”其中一人说道。
另有几人也跟着附和,“我也曾听我家夫人说起过这个紫丁香露,此植物十分难制香,况且制成了,也正如沈小姐所说,容易消散,因此,极少人用这等香露。”
被点名的王大人,背后冷汗涔涔,他刚才心急,一心想着先发制人,一个黄毛丫头而已,定然会被吓得方寸大乱,届时连查都不用查,他便可直接定罪。毕竟,他此前确实是得了可靠消息说她身上的香就是紫丁。
可此时,观沈虞的神情,他又有些犹豫了,难道他得的消息有误?若真是这样他朝皇上看去,见他面沉如水,显然已经很不耐烦。
他赶紧跪下来,“皇上,此事臣也是听太医说的,而且又恰巧有人指认沈小姐去过马棚。臣既然负责马匹之事,如今这些马在臣手上出了事,自然心急如焚,一时间也只想快些找出罪魁祸首。”
“所以,你就一口咬定这罪魁祸首是我?”沈虞问。
“老臣不敢!”王大人朝裴 之赶紧磕了几个头。
也许是觉得戏唱不下去了,有人出来打圆场。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干脆就此揭过便是,当务之急,是找出下毒真凶。”
但沈虞不想就此轻飘飘放过,这些人一计不成,定然还会再生一计,她对着裴 之行了一礼,说道:“皇上,这位大人说的是,当务之急,就是找出下毒真凶,还我一个清白,如若不然,我莫名其妙背上被人怀疑的罪名,心里始终难安。”
她最后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找出下毒真凶,不是因为那些马,而是因为她需要,相信裴 之能听得懂。这事需要他发话指定可靠的人去查,如若不然,这些人自己查自己,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