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大营沿着滏阳河绵延十余里,左岸俱是绿营人马,右岸则是八旗各部。在朱由桦星夜兼程赶来之前,尼堪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他接二连三的派出绿营中的马兵,试图袭扰分散明军的注意力,降低明军的前进速度,为硕塞回援创造时间。但是绿营兵就是绿营兵,战斗意志不坚决,打仗惜命。
和那些屑兵们打,自然是神勇无比。和朱由桦的御营中军亲军打,那只能是原形毕露,别说打出彩了,能不被御营中军逮着暴揍就已经算是他战斗力强咯。
前前后后连半天都没拖住,明军的先锋镇总兵乃是李定国,对付这些费拉不堪的绿营,那真就是砍瓜切菜一般。甚至都没打上几场硬仗,只是轻轻那么一推,这绿营兵就山崩海倒一般,全部垮了下去。
“何人首级?”
前锋砍了脑袋,自然是要送到朱由桦面前的。天色将黑,左右皆是宿营的卫士。左右的亲近纷纷瞧了过来,毕竟李定国距离大军三十里,不是重量级的首级,没必要连夜送回来给朱由桦亲自过目。
“直隶总管刘良佐!”
前来报信的李定国亲兵面有得色,大大方方的说出了一个非常耳熟的名字。话音未落,朱由桦直命侍从把首级捧起来。
好家伙!还真是刘良佐那个狗东西。这厮在历史上投降满清之后,伏杀黄得功,带兵进攻江阴,为阎应元所阻,城破之后屠城十余万。当然也因此部队人马损失不少,满清见人下菜,就赏了个二等子,呵呵。
现在好了,泥鳅也有被人三指一扣,直接碾死的时候。只可惜战场上一刀砍了,要是生俘的话,必定送去孝陵千刀万剐,告祭先帝。
“好极好极!”朱由桦抚掌大笑,就凭这一功,李定国此战就战能捞一个伯。
“背主逆贼,一朝授首,此乃大胜之兆!”王夫之挺会说话,一记不算马屁的马屁拍了上来。
“哈哈哈哈哈哈,东虏势穷矣。”
真就是大菜之前先送了一个可口点心,可不就是预示着之后会煊赫大胜嘛。朱由桦原本还显紧张的心情瞬间开怀不少,反而更加期待决战的到来。
隆武十五年冬十二月二十二日,明请两军终于在滏阳河沿岸大队相遇!
此时尼堪还是没有等到硕塞回援的大军,虽然尼堪给他的命令是死守大营,但是所谓的死守也不是真的只呆在营帐后面。除了守营的人马以外,还需要在营帐外布置人马,作为袭扰的游击部队,设法寻机对攻打大营的明军发起袭击。
不断的迟滞明军的进攻,才能拖延更长的时间……
但是清军毕竟分列在滏阳河两岸,身处右岸八旗大营中的尼堪一时间也顾及不上左岸的绿营。于是他便在范文程的建议之下,将三万绿营交给了李率泰。
李率泰其人就不需要多说了吧,作为鞑子所谓的驸马之家,那是铁打的自己人。等到他们家传到李侍尧时,已经被乾隆皇帝允许担任八旗满洲都统。这个位置可只有八旗满洲能够担任的,李家在满清所受亲信,可见一斑。
得了军令的李率泰随即进入滏阳河左岸大营,一面调集人马组织防御,一面以田雄和马得功二人为主力,做好迎战明军攻击的准备。
田雄和马得功二人,因为当年擒获朱由崧,并将其献给多铎的大功,俱封为侯爵。他们在满清这边属于纳了投名状的,绝对不可能再投降明朝。所以自然也受满清重用和信任,现在战事危急,李率泰更为看重。
两人也算是积年的老将了,见明军汹汹而来,情知此番乃是苦战,一个不好便是身死道消。但他们上了满清的贼船,根本不可能再下,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满清七万众,明军八万众,势均力敌,朱由桦先攻!
攻何处?
乘在马上的朱由桦以手遮眉,望着满清的大营,以及在营外列阵的人马,并不迟疑。要打肯定先打绿营兵,柿子先捡软的捏。只要能将绿营击溃,便能够大大动摇整个清军的军心士气。甚至有可能驱绿营溃兵,冲动右岸八旗大营,以竞全功。
“战!战!战!”
左右十余里,尽皆愿为朱由桦效死之材士。朱由桦义气填于胸臆,手中铜锏对空一挥,当即命令李定国、刘文秀、李国英、卢光祖等四将将三万余骑,围攻左岸清营。
又命翁之琪将八千骑,邀击八旗在外游弋之人马。命李烂以五千骑隔断滏阳河,命时原以五千骑游弋全场,相机策应。最后还有王公略五千骑,见识右岸八旗大营。
除此之外,朱由桦早已收到吴三桂侧翼赶来的消息,对这厮是绝对不可能放心的。随即朱由桦便以张名振将一万骑,前出二十里,既监视吴三桂所部,也作为吴三桂和朱由桦之间的屏障。
最后一万五千骑,由钮煜珉和钮绍瑜二人统帅,暂时充作中军,近在朱由桦身周。又可以作为总的预备队,随时投入战场,给满清以强力一击。
中军鼓车上的十余面大鼓隆隆敲响,鼓声激励,催人奋进!
李定国一马当先,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