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虏冲进了徐州城!
徐标的家丁们情知无法,东虏的甲士比他们还多,这下根本打不过。立时就有好几人转身逃跑,还有人则是原地抵抗,大部分人的反应则是最现实,赶紧跑回徐州兵备道署,护着徐标逃命。只要将主在,一切都可以再来。
进入城中的东虏格杀了几名抵抗的家丁,偌大的一座徐州城正向他们敞开。有一说一,这时候的东虏鞑子真不愧是封建时代的冷兵器强兵,令行禁止。无有一人脱离队伍入城劫掠奸淫,而是立刻分作两队。
一队人马登城,查看南门城楼上是否还有明军士卒,如果有的话都要清理干净,掌控住徐州的入城通道。另一队人马控制城门,抵御随时可能出现的反击明军,做好为他们的主子爷黄台吉奉献牺牲的准备。
而南城的百姓见得鞑子真的进城,一时之间惊慌无措,人人皆是弃了家宅向其他三面逃去。此时城内已经谣传鞑子进城,百姓盲目。只知道南面是大明腹地,其他几面不是东虏鞑子肆虐,就是黄河横亘,唯有去往南面才能逃出一条性命。
人群混杂冲撞在一起,彻底拥堵,谁也无法逃离!
朱由桦骑在马上,由于身处北城,状况稍好,百姓都簇拥着往南跑,人流都是往大路南面涌,只要稍微一避就能躲开。就是想要赶去道署是不可能了,城内街道上根本没有办法容得他一人一马闪转腾挪,到处瞎跑。
“初九,往回走!”朱由桦总不能砍杀百姓,杀出一条血路吧。
“好好好!”往回退就好走许多,甚至可以被人潮拥挤着两脚悬空往回“飞”。
没多久回了别院,院里的奴仆居然已经有人脚底抹油跑路,剩下的也是惶惶不可终日,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把骡马能牵的都牵上,盐料都带足!”眼下徐州到底有没有被攻破朱由桦不知道,但是他不敢赌。
东虏对于明宗室的态度和流寇是一样的,抓着就是一个死。朱由桦这样的近枝亲藩,一旦被擒,免不了当头一刀。
王初九听了立刻转身往马厩去,他哪里不知道朱由桦的意思。刚刚城内那样子,虽然不排除自己吓自己,但是指不定东虏真的把南门已经夺了下来呢。
“保八,保八!”
“小爷。”小保八立刻应声。
“收拾东西,快!”
“小爷,咱么又要走了吗?”
“徐州怕是呆不住了。”朱由桦也不想啊,可是眼前的情况不得不准备。
“……”小保八不再多话,立刻抱起他的白铜面盆。
里面宝册宝印还有必要的衣袜和干粮早就准备好了,至于其他什么,根本带不走,银钱什么的,带多了都是累赘。
眼下南面的东虏既然在攻城,和百姓一样冲到南城去就是死路一条。西面是刘泽清原本的营地,里面也有鞑子,北面那就是山东,更不能去,只剩东面一条路。
“走吧!”既然找不到徐标,朱由桦只能自己设法保全了。
把剩下的仆人们聚集起来,一锏打烂了包装银锭的木箱,朱由桦让他们每人取上十两,各自逃命去吧。仆役们都是山东来的难民,知道东虏凶残,有个人便壮着胆子问王爷去哪儿。
朱由桦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告诉他们现在只有往东门逃才有可能逃出一条性命。那仆役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请朱由桦带上他。还说自己也会喂马喂骡子,什么活都能干,不要朱由桦发的遣散银子。
略想了想,朱由桦只说了一句,能跟上就跟上,一起走!
大多数仆役也希望有个人能带着他们跑路,于是也各自夹着包裹,把别院中的骡马尽数牵了,会骑的便骑着,不会的也撒开十一路。
到是王初九提了一句陈二,朱由桦一来是没办法立刻找到他,二来是他在徐标的道署内,身边有数百徐标的家丁骑兵,凭他的老江湖本色,应该也能跟着逃出一条性命吧。
城内的百姓都在往南城拥,到是往东城去的没几个人。竟还遇上了几个徐标的家丁,他们在南门逃跑,好不容易才挤到东门。如今见的朱由桦,二话不说就是口称前来护卫王爷您逃出徐州。
朱由桦不辨真假,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家丁是从南门溃逃来的,只是点头让他们头前带路。驱散了并不多的人群,来到东门。
城门亦是洞开,守城的官兵在城内一片惊慌的情况下,不辨真假,自顾自的弃了守备之所,出城逃命去了。
无甚好说,这时候也管不得什么逃军不逃军了,朱由桦驱马就走。只是紧了紧怀里的小保八。又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众人,这时候是沿着黄河往南跑,经睢宁到淮安桃源县。还是渡过黄河,往邳州跑,然后到海州中所(连云港)。
“城南就有鞑兵千余骑,大王往东先走一段,再南下去投淮安史抚军最为稳妥。”那个家丁竟还有几分见识。
“史抚军吗?”朱由桦点了点头。
史可法对带明还是忠心耿耿的,虽然本事不太行,但是这年头能恪尽忠诚就算是不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