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鞑子”比皮鞭来的有效多了,城上的士兵纷纷站起身来,依着城垛向城外看去。
刘泽清营中也反应了过来,这时候想跑是不可能跑的掉的。东虏的骑兵往往一人有二至七头牲口马骡随行,凭他刘泽清的本事,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根本跑不了。
况且东虏到底来了多少人马他也不清楚,要是阿巴泰追着他来,他还跑个屁,直接跪地投降才是他的最佳选择。反正这人是个屑人,根本没有一点家国大义的,换主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营中鼓声和哨声大响,刘泽清的家丁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一听得令,立刻披甲整队。很快刘泽清就从帐中出来,高扬起自己的招摇大旗,右都督山东总兵官刘的令旗一下子被挂到了十余米高的旗杆上,满营清晰可见。
既然跑不了,刘泽清也是老行伍,准备背靠徐州城,进行防御。
到是徐州城,闻得鞑情,原本就没有大开的城门立刻合上,举城大警,文武将弁纷纷出阵,登城守御。不是说徐标治军有多严厉,而是是个人就知道刘泽清进城是奸淫掳掠,东虏进城那就是全城死绝。
那边新达理的骑兵也终于突袭至刘泽清营外,没有任何的犹豫和窒涩,立时便分出数十骑包衣跟役,策马绕营奔驰,一边向环绕大营的车阵射箭,一边大声叫喊,扰乱刘部士兵的心神和布置。
这么做自然是为了窥探营地的虚实,如果发现某处易于突破,便会由季达理率领甲士猛冲而入,打开缺口,剿杀明军。
刘泽清这边的家丁都是骑兵,但是居然没有一骑驰出营地,驱逐东虏的这些包衣跟役。而是分作三队,驻马观望,一队守护刘泽清中军,另外两队分别担任东南两面御敌的预备队。
实际在车阵后抵抗的是那些干杂活胜于打仗的明军步卒,自然反击的弓箭也很是稀落,聊胜于无。到是鸟铳和神枪听着几声响,至于火炮,不好意思,那玩意儿不方便跑路,已经被全部丢弃在临清了。
东虏的袭扰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不得不说,几十骑人马奔跑起来的气势,也确实远胜于同等数量乃至于更多的步军。
“哎呀,殿下怎么还在城上,兵凶战危,快些下城去吧。”这时候徐标得了消息,也跑到城上来确认是不是真的有东虏前来攻打徐州。
“余在城上,鞑在城下,有何可惧?抚军自去整兵!”朱由桦头次见着东虏,自然不想就这么离开。
徐标原想着直接命人把朱由桦“请”走,免得还要分神保护这尊大神。可以一看东虏真的来了,那还有心思管朱由桦,立刻命令中军加紧防备,免得被刘泽清的兵马反冲入城内,把东虏也给带了进来。
这时候城下的东虏已经左右绕营完毕,大致窥探清楚刘泽清营地的虚实,稍稍歇马的骑兵又运动了起来,既然明军无有大炮,弓箭火器又和很稀落。这时候还试图仰仗一座车营来抵抗东虏,那在新达理眼里,这简直就是找死。
数十骑东虏甲骑,挺枪举刀,觑着空虚,猛扎入车营!
城上城下同时惊呼,城下的是步卒杂兵惊呼逃命,家丁挥刀砍杀逃兵并率马队冲上去顶住冲锋。城上则是惊呼东虏真就是几十骑就敢冲向上万大军驻守的车营,且还真就给他冲进去了!
“唉!”朱由桦重重的拍打着城垛。
朱由桦的叹息声未停,却发现战局开始转向。刘泽清的家丁骑兵大砍大杀,把步卒又驱赶上去做了东虏骑兵的蹄下鬼之后,东虏骑兵的冲势消失。这下子没了冲劲的东虏骑兵只能和刘泽清的家丁刀刀见肉,枪枪透血的近身肉搏起来。
东虏也是人,是人就怕死!
眼看这次冲阵失败,东虏的骑兵毫不犹豫,转马就退,根本不想和刘泽清的家丁骑兵真的陷入长时间的肉搏。别看他们战场上转身,好像把后背送给了明军,实际上屁事没有。
因为刘泽清的家丁也是人,是人就怕死!
在车营内都是自己人,左右后背安全有保障,只要全心全意护住和东虏交战的正面就好了。一旦冲出车营,外面数不清的东虏骑兵,要是就是为了引诱守在车营中的家丁们冲出去野外浪战,好歼灭他们呢?
刘泽清不想自己的本钱丢了,家丁们自己也不乐意冒险,仅此而已!
当然东虏只是稍却,他们还没有使出全力,新达理一个牛录二百多人,还有一波预备的甲骑正在后阵准备。见第一阵冲突的季达理退了下来,新达理立刻摇动令旗,命令第二阵准备向明军车营发动攻击。
第二阵的数十骑早已热身完毕,这时候一见得新达理的令旗挥舞,立刻策马冲向明军车营。继续突击刚刚季达理已经打开的缺口,如果能突破最好,如果冲不开,同样退却,等待修整一阵的季达理继续冲阵。
以最小的代价,冲开刘泽清的大营!
明军的战意和士气现在能维持就是因为背靠徐州城,车营尚在,一旦车营被冲开冲破,那么毫无疑问的,明军会立刻崩溃。尤其是那么些明军步卒,他们本就是杂役一样的存在,想要他们死战